在二条城中,还有部分侍女侍从以及幕府属官,为中国摄政王服务。奏者番即是幕府属官官职,掌管礼仪。
苇月伊织窈窕身影回转的时候,叶昭站在池塘边观水中金鱼,刚刚点了颗烟卷,好几日未吸烟,乍然喷云吐雾,倒是说不出的舒畅。
苇月伊织显然没见过南国香烟,毕竟她初舞都没跳,更别说陪客人了,若不然南国商人中,吸烟的也大有人在。
木屐嗒嗒,煞是清脆好听,穿着典雅和服的艳美丽人走来,俏生生站在池塘叶昭身畔,略有些好奇的看着叶昭嘴里噙着的纸卷,一明一暗的火光。
“是雅片么?”苇月伊织问。
叶昭笑道:“不是,水烟你见过吧,这个,就叫旱烟吧。”
苇月伊织嗯了一声。
在二条城里吐烟圈,叶昭略有些恍惚,过了会儿,看向苇月伊织,说:“过几日,从江户就直接回金陵了,你跟我走的,是吧?”
丽人温婉点头。
话语间未免有些暧昧,再见她点头,叶昭心下不禁一荡,转过头,吸口烟,说道:“这一去啊,可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回日本国了,所以你这亲人啊,不管你心里怎么想,都要见上一见,免得日后后悔。”
苇月伊织轻轻嗯了一声。
不过叶昭没想到的是,苇月伊织的弟弟竟然是名武士,十五六岁的少年,头发高高挽起,宽大袖子的深棕色武士服,脸上略带稚气,棱角却也硬朗的很。
跪坐在空荡宽敞无比的敕使之间,少年略有些拘谨。
叶昭则坐在上首一种类似小板凳的低矮木方台上,接受少年的朝见,实则敕使之间本就是将军接见朝廷使者之所,屏风上画着猛虎和豹,象征着将军家的威武。
木方台旁侧有小茶桌,苇月伊织泡了茶,就跪坐在下首旁侧。
另一侧,则跪坐几名侍卫。
“你叫渡边一郎?”叶昭问。
“是!”少年微微垂首,挺胸,响亮的回答,眼角余光却偷偷看着姐姐。
当年,若不是姐姐的卖身契,家里也不会有钱做生意,更不会赚了些银钱给他买了武士的身份,父母一直觉得愧对姐姐,他更是想念姐姐,去年,他拿到了成人礼后的田地俸米,再忍不住去了长崎,想帮姐姐赎身,谁知道,到了长崎他才知道自己多么天真,艺馆的老板张嘴就要三千两黄金。
那天看到姐姐的时候,他忍不住哭了,自己长大了,却是这么的无用,和小时候一样,只能抹着眼泪,看着姐姐被人带走。
今天怎么也没想到,二条城的奏者番大人会亲自驱车去他家,说中国的摄政王殿下要见他,更带来了姐姐的印记,他激动无比,却又彷徨无助,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父母吓得躲了出去,就算在,想来也不会来见姐姐,那是他们心头的一根刺,他们不想拔,也不知道要怎么拔。
在这充满威压的御所中,渡边一郎惶恐无助,他只是最低级的武士,京都所司代的足轻步兵,就是做梦,也没想过能进二条城,更不要说在二条城的敕使间接受召见了。
姐姐,怎么会和中国的摄政王殿下在一起?
“你们说说话吧。”叶昭起身,走了出去。
外间绿水环绕,这是游式水庭院,水面曲回、泉流清澈,水池沿岸布置有湖石,形态各异。
叶昭又点了颗烟,大概十几分钟,木栅门被轻轻拉开,渡边一郎眼圈红红的走出,朝叶昭跪倒,躬身俯首:“姐姐就拜托殿下了!”虽然对方是那么的高不可攀,渡边一郎还是鼓足勇气,作出了男人的请求,虽然,声音不免微微发颤。
叶昭就笑,虽然听不大明白他的话,但也懂他的意思,走上两步,渡边一郎头垂的更低,叶昭对静静站在一旁的苇月伊织道:“跟他说,我答应他了。”
苇月伊织轻声对渡边一郎说了几句日语,渡边一郎俯首,大声应了几句,叶昭就能听明白“阿利亚多”,拍拍他肩膀,走进内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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