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王嘴角翘了翘。
妇人之见。
崔绾死于他有何用?
“我也有个主意,表妹要听吗?”成王笑着道。
李华容也算了解他了,一看他笑成这样便知道他有更好的主意,又兴奋又疑惑地点点头。
成王低头,在她耳边耳语了一阵。
李华容静静地听着,眼睛越来越亮,兴奋地抓紧了男人胳膊,“表哥,还是你聪明!”
成王也很自得,抚摸她脸道:“成功的话,今年他们两兄弟都能死于非命,咱们既报了仇,太子之位也会落到我手里,我也再不用娶侧妃纳妾室了,从此一心一意只守着表妹。”
他说得那么认真,李华容不禁问了出来:“表哥真的不娶侧妃了?”
成王轻轻亲她嘴角,“大事已成,何必再碰别人?难道之前我跟表妹的保证,表妹都不信?”
李华容眼睛泛酸,情不自禁回应他,被人压在床上衣裳快剥干净了,她才想起一事:“那孩子怎么办?我的身子……”
成王喘着气道:“那个妙善道姑不是灵验吗?我留着她的命,等她治好了你,再……”不知是明白她肯定懂,还是被眼前陡然露出来的美景吸引,他张嘴欺了上去,不再说话。
李华容双手插.入他发中,头晕目眩中又想起一事:“表哥打算让谁去给崔绾送子?”
成王目光变了变,可惜李华容没有看见,含糊不清地道:“我有那么多暗卫,随便挑个忠心的便宜他罢,表妹,表妹,你看你高兴的,这么快就准备好迎接我了……”
李华容羞得并拢双腿。
成王笑笑,猛地将她翻了过去。
一夜龙凤舞。
次日早上,李华容还在酣睡,成王醒了,亲亲身边难得露出轻松模样的妻子,他掀开被子下了床,穿好衣服后去了前院,喊来贴身侍卫道:“将水慈庵的妙善道姑请到庄子,今晚我要过去会会她,注意别惊动庵里任何人,日后还有用。”
“是。”
目送侍卫快步离去,成王笑了笑,脑海里浮现崔绾姣好的脸庞。
当天红日西垂,成王提前片刻离开衙门,骑马直奔自家在郊外的庄子。
侍卫领他前往妙善道姑所在的客房时,低声回禀了一句。
成王脚步一顿,皱眉道:“男的?”
与此同时,肃王府。
许嘉也正在向徐晋回禀:“王爷,成王去庄子上了。”
徐晋背对他站在窗前,轻轻嗯了声,“盯着水慈庵,任何消息都要报与我知。”
许嘉皱眉,不解地看向男人的背影。
昨 日谢氏李华容同时去水慈庵,他们就将妙善道姑的来历查了一遍,乃是江南一个落魄秀才,因为男生女相受同窗学子排挤,秋试屡试不第,不知怎么就想到了这种丧 尽天良的营生,假扮道姑给乡野村妇看病,实则趁那些妇人昏迷之时行苟且之事,残害了不少良家妇人,每次身份快要暴露时便提前逃窜到另一处地方,继续作恶。
谢氏显然打算带怀王妃过去的,成王出手,定是存了险恶用心。许嘉知道自家王爷憎恶崔绾,可崔绾毕竟是娘娘亲手带大的,现在也是怀王爷的王妃了……
怕自己领会错了意思,许嘉试探着提醒道:“王爷,如果那边真的出手谋害怀王妃……”
徐晋沉默,但也只是沉默了几息的功夫,“不必插手。”
许嘉骇然,面对男人挺直的脊背,良久才回神,低头道:“属下懂了。”
听着许嘉离去的脚步声,徐晋最后看一眼窗外夕阳,转身,回到了紫檀木书桌前。他落座,拉开右边一个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镂空金环,金环上挂着一串铃铛,叮当作响。
这是六弟送瑧哥儿的,瑧哥儿玩腻了,徐晋便收了起来。
看着六弟送给侄子的玩物,徐晋却想到了上辈子那个他素未谋面的侄子。
真的是他的侄子吗?
事到如今,徐晋已经明白他大概是如何死的了。
六弟上辈子杀他,不是因为要抢军功,而是因为崔绾腹中的孩子不是他的,六弟不知道,崔绾知道,但她没有告诉六弟,让六弟一直高兴地认为那是他的亲骨肉,等时机成熟再另写一封家书向六弟坦白……
六弟恨得杀他,崔绾定是说孩子生父是他了吧?
徐晋笑了,笑着笑着,猛地将手中金环砸到地上,更是一脚踹翻了书桌。
他的六弟,宁可相信一个虚伪的女人,也不肯信他,竟然会以为他这个亲哥哥真的会染指弟妹!
徐晋恨,恨不得立即杀了崔绾杀了成王,甚至杀了那个蠢到家的胞弟!
可他不能杀,他无法对自己的亲弟弟下手,那是他亲眼看着长大的弟弟啊。每当官哥儿过来稀罕外甥,徐晋就仿佛看到了他跟六弟小时候,他又如何能杀了那个他曾经亲自喂他吃饭亲自讲故事哄他睡觉教他读书认字的弟弟?他如何忍心让母亲看着他们兄弟相残?
面对一室狼藉,徐晋渐渐平复了下来。
他不会要六弟的命,但他必须为自己平反,他要让六弟看清他喜欢的女人到底是什么品行,要让他一辈子都后悔冤枉了亲兄长,让他记住这次教训,这样以后再有人挑唆他与兄长的关系,六弟才不会轻易上当。
崔绾算什么?一个女人算什么?徐晋要的是兄弟间的信任,要的是社稷安稳。
将来他会是皇上,六弟是王,徐晋会防着安王康王,却不想防敌人一样防着六弟,只有让他记住亲哥哥永远不会害他,他才不会再做傻事。
深深吸一口气,徐晋喊人进来收拾,他去了芙蕖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