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一团乱。
房间里没有其余的人。
陆衍还没来得及想清楚,私人医生和护士就进来了,医生说:“陆先生,帮您安排好了。”
那个离开了的护工没人在意,也没人去找。
在陆衍的记忆中,也不过是蜻蜓点水,水面泛开波澜,转眼就恢复了平静。
而现在,言喻却提起了在伦敦的那一周。
陆衍薄唇抿成了锋利的刀刃,漆黑冰冷的眼眸里,浮冰沉沉,不带任何的温度,他绷紧了下颔的线条,眉目冷漠,脸色阴沉难看。
菲薄的唇动了动:“什么意思?”
言喻唇色有些淡,她神经紧绷,像是随时都会崩溃得哭出来,她睫毛快速地颤抖着,贝齿咬上了唇,很快,就渗透出了鲜红的血液,刺激人的眼球。
她声音很低很低,但在这样的寂静的空间中,陆衍还是听到了。
她说:“我就是那个护工……”她闭上了眼睛,眼皮轻颤,纤细浓密的睫毛像是一把把小巧的扇子,掩盖住了所有的情绪。
陆衍顿住。
黑眸之中瞳孔重重地收缩,那个护工,他根本就没记住过,连声音也只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言喻居然承认了,那个人是她。
当时的那个护工,瘦成那样,而他在国内第一次见到言喻,却又是虚胖成那样,真是两种极端。
男人修长冰凉的手指,缓缓地捏住了言喻的下颔,迫使着她抬头看他。
他眸色深了深,声音是一贯的漠然:“你在我问你小星星是怎么来的时候,说到了护工时期?”他的嗓音带了浓稠的讽刺,“也就是说,你想告诉我,那时候我睡了你,所以你怀孕了,生下了小星星?”
他眼角眉梢都是冰冷的讽刺:“言喻,你就算是编,也编个好的吧?那天晚上,发生没发生关系,我会不知道么?”
陆衍见言喻没回答,声音重了几分:“看着我,回答!”
言喻睁开了眼睛,眼瞳泛起雾气,仍旧没有回答。
她忍着不适,手指默默地攥紧,指甲陷入了掌心的嫩肉里,带来了刺疼,让她有了短暂的坚定。
是啊,她知道那个晚上后来的确没发生什么。
可是,她不相信,陆衍病成那样,还会记得,更何况,这件事情,过去了这么久,在陆衍的记忆里或许不值得一提,他的记忆只会更模糊。
而这时候,她只需要冷静,不回答就好。
只要她不承认,不否认,陆衍会接受这个回答的。
因为除了这一个,他和她都想不到合理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