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皮沉重,挣扎着想要掀开,就听到了陆衍的嗓音,低沉有磁性,他说:“是我,你睡吧,我抱你回卧室。”
言喻就放弃了挣扎,自觉地往他的怀中靠了靠,鼻息间是他身上的甘冽气息,夜色深重,他的怀抱坚固。
到了大床上,陷入了柔软的被窝中,言喻更是睡得香甜。
陆衍的黑眸却很精神,他握着言喻的手,看着她皓白手指上的戒指,唇线紧绷,不知在想什么。
他把玩着,时不时地捏着戒指,仿佛要将戒指脱下来一般。
程家的事情很多,程管家不可能一直都在中国待着,程家主的病情中间不知道起了什么波澜,程管家回了英国,但这几天他又来到中国。
言喻见到他的时候,第一眼看过去,看到的先是程管家黑发中夹着的白头发,他最近疲惫苍老了许多。
言喻只看了他一眼,就转移了视线,像是没看见一般。
程管家却主动走了上来。
言喻脚上转了步伐,没理他,往一旁走。
程管家的声音疲惫:“言小姐,这是我是听家主的命令,来找你的,家主让我把一样东西交给你。”
言喻连脚步都没停顿。
程管家的声音却不断地传来:“家主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近来病中,他反思了许久,他说他对不起辞少爷,人在生命快终结的时候,才能感受到生命的珍贵。他当初不该阻挡你去参加辞少爷的葬礼。”
言喻放缓了脚步。
“这是辞少爷写给你的信。家主同意给你了,不需要你做什么,你收下就好了。”
言喻的脚步顿住了,她垂在身侧的手指缓慢地用力攥起,她转过身,垂眸,视线笼罩在了管家手里的那份信上。
抿紧了红唇。
人或许就是会有这样的执念。
言喻坐在了驾驶座上,拆开了那封信,的确是程辞的字迹,这是他出事前,给她写的一封情书,还没寄出去,他就出事了。
其实信里,也没写什么,都是些他以前常说的情话,常交待的日常。
但是言喻就是鼻子一酸,眼泪扑簌簌地往下落。
她哭完了之后,只觉得心里的重石一下就落地了。
事情过去了这么久,她早该放下一切,重新启程了。
言喻认认真真地叠好程辞的信,收了起来,启动车子,往老宅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