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仁茶泛着琥珀色的水光,带着微微的苦涩入口。
秦斐垂眸,穗穗倒是厨艺进益了。
段大学士年纪大了,胃口到底是不如年轻时候,吃了几口便停了手,“阿斐,你准备怎么办?我这一身老骨头,倒是还能走,就是怕现在你妹妹早已成了某些人眼中钉肉中刺,不好走啊。”
秦斐慢慢喝着茶,他也是刚刚了解完穗穗在京城的事宜。
所幸她生活得还好,然而跟在陛下身边,实在岌岌可危。
陛下患有头疾,发作起来六亲不认,他们赌不起。
秦斐笑了笑,“如今尚且可以暂放,首要解决的还是秦国公府,我既然回来了,那我父母的旧物也都该物归原主的。”
确实是没办法能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的局面,他们手中没有足够的砝码让穗穗回来。况且,秦斐还有更深一层的担忧。
陛下待着穗穗,怕是不会松手。
他对李兆做皇帝的为人处事并不点评,这几年也算风平浪静,修生养息。但是至于这样的人,配得上穗穗,就不得不要放心上仔细思量。
陛下偏执,恐怕难松手。
秦斐抿着唇,说起其他事情,“前几日我去拜访了往年一些朋友,这几日就要专心准备秋闱了,还请外祖赐教。”
段大学士点点头,他考校过,阿斐功课这些年来做的还算不错,再加上天资也是顶顶得好,起码进了殿试也是轻轻松松。至于状元探花郎榜眼,那都得看陛下。
“今年主考的是太子少傅沈大人的女儿,想来文学也算不错,又是陛下一手扶持,不走其他关系,你放心。”段大学士给外孙吃安心丸。
秦斐莞尔。
*
穗穗和李兆偶尔也一起玩双陆。
穗穗便发现了一个令人惊异的事实。
郎君的运气,着实不太好。
穗穗掷出的骰子上,清一色的“六”简直要晃花了眼。
李兆掷出的骰子上,清一色的“一”简直也要晃花了眼。
穗穗忍不住悄悄抬眼去看李兆,却发现郎君半倚在美人榻上,懒懒散散,暖风撩动他耳边的碎发,他半眯着眼,显然不是很在意自己到底投出了点什么。
穗穗很想放水,她总是六步只走三四步。
但是郎君的运气简直难以言喻,扶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