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不下赵澜之,那她以后的日子,不就是还像上辈子那样吗?
绝对不可以,她脚下生风,从来没有这样着急过。
到处都是人,到底还是个孩子的身形,不跳起来什么都看不到,徐椀挑着边走,从戏台旁边走过,站了矮凳上能看见大门口那站着徐凤白。
不停有宾客进门,她连忙跳下来,奔着他走了过去。
一慢下来,才发现自己出汗了。
这两日身子被折腾得虚了些,动一动就开始出汗了,才要到跟前,上去问问,一人突然出现在了大门口,徐椀才还跑得气喘吁吁,胸口还起伏着,这会见了他,站住了。
赵澜之身后跟着个小厮,当真来祝寿了。
她直呼着气,心里像是开了一朵花一样。
远远地站着,就那么看着他,他站了徐凤白面前,笑嘻嘻地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小舅舅不理会他,他走过他身边,撞了小舅舅的肩膀,似无意一垂手,又打得他腰间系着的两块玉撞在一起。
徐椀不敢当众叫他,就直对他挥着手。
赵澜之看见她了,大步走了过来,到了面前,他对着她轻眨着眼:“什么时候能看戏,我为了和阿蛮一起看戏,可早早来了呢!”
她小拳头就轻敲在他的胳膊上:“我以为你又骗我,差点出去找你了!”
他照例又一指头敲在她额头上面:“爹是那样的人吗?答应阿蛮的事当然要做好了。”
这么一说,她更是眉开眼笑:“那我们过去看看,我不用去跪拜的,可以先去找个好位置坐一坐,戏班子那些人应该已经搬过来了,刚才过来的时候看见了。”
他点头,父女两个一前一后才要走,门口又有宾客到了。
男人身穿朝服,身边还站着个小小少年。
两个人眉眼间还有些相似,小的对着徐凤白欠了欠身,大的一身贵气,脸上更冷淡一些,这种拒人之千里之外的冷漠和徐凤白的脸色放在一起,简直如出一辙。
看着就十分生疏,徐椀没有在意,不过赵澜之却是站住了,没有动。
他的目光,就落在门口那处,徐椀回头看看:“走啊,怎么了?”
徐凤白已经转身了,才进门的几个人,为首那人一身朝服,和他并肩,从刚才开始就好像是在等他一样,两个人说着话,走过来,然后在徐椀父女身边走过。
直到他们走远,赵澜之才是低头:“走吧。”
徐椀若有所思地盯着前面那一行人,一时间竟无头绪:“爹,你很讨厌我小舅舅吗?”
他爹拉着她往边上走了走:“胡说什么。”
戏台已经搭好了,戏班子的人在台上收拾着东西,后院的女眷孩子也都上了前院来,赶着去给老太爷磕头,徐椀在台下找了个靠前一点的位置坐下,为了不大显眼,赵澜之就坐了她的后面。
戏台上鼓声响起,有戏耍的人在上面翻着跟头。
赵澜之在后面拍着手,倾身往前凑了凑:“看,他们翻的太好了,改天我也得练练,等有空翻给你看!”
徐椀往后扬着脸,听见他的话,笑:“好啊。”
说着,回手竖起了拇指。
院子里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人,宾客都进去祝寿观礼去了。
时间不早了,戏班准备就绪,徐椀才和她爹说了一会子话,花桂快步走了来,说小舅舅叫她过去,她回头看向赵澜之,他摆摆手:“去吧,爹在这等你。”
徐椀看了看花桂,又看了看他:“那你一定等我。”
赵澜之点头:“一定。”
她走了他的面前去,往前倾身:“约定好。”
父女两人默契十足,他拇指在她额头上按了一下,点头:“嗯。”
徐椀这才走,花桂牵了她的手,还不忘嘱咐着她:“今年和往年一样,你先去磕头,不要乱走,听你舅舅的话,知道了吧?”
她点头:“嗯,知道了。”
前堂尽是宾客,花桂带着她靠边走,直接进了旁边的厢房。
到了门口,左右看看没有什么人注意到她们,这才推门而入,花桂反手关好房门,徐椀等她转过身来了,才低头慢慢走进去。
桌边坐着她们家的老太爷,徐晟。
徐凤白一旁站着,花桂回了一声:“阿蛮带过来了。”
走过去,徐椀直直跪了徐晟的面前。
每年,孩子们给他磕头的时候,其实她都磕过了。
行大礼,徐椀双手交叠,叩首:“日月昌明,松鹤长春,愿祖父春秋不老,欢乐远长,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软糯的声音,在屋里回荡。
徐晟一手捋着胡子,一手拍了桌子:“诶?阿蛮今年的贺词谁教的,比去年文雅许多,起来吧,上祖父这来。”
徐凤白轻勾着唇:“从早忙到晚,哪有时间教她这个,许是她自己哪里听来的。”
说着,眉眼间多了三分柔色,直看向徐椀:“让你过来,你就起来吧!”
徐椀听见舅舅让她起,这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