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椀连忙问她这几年,洪福照实说了:“主子并不带我走,多半时间是安顿在旧宅里,偶尔也跟着回京,也去府里看过,各位小姐都还好,我无事时候就帮着主子照看旧宅,主子待我还好。”
洪珠又抹了眼泪:“那就好,待你好就行。”
徐椀也是唏嘘,跟着她感伤,说了会话又想起那些传言来,心心念着这点事赶紧问了:“都说你家主子是个变态,杀人不眨眼的那种,他真的动不动就杀人吗?还有人说他身边总有人送美人过去,可多半都被他折磨死了……”
说到这,自己也觉荒唐了,问他干什么。
洪福连忙摆手:“这可冤枉死了!杀人不杀人的,上战场哪个不杀人,可离了那杀什么人,我可未曾见过,再说主子何曾有过美人,他一天到晚都和男人们在一块,回京也有送过的,借个由头都送走了!”
徐椀躺倒,盯着帐顶,微微叹息:“许是你没瞧见,他今年都二十一了吧,这般大年纪的,哪个身边没个女人……”
后面的话她没说下去,成亲的时候,他那般模样可不像是未碰过人的。
若不是舅母教她,她都不知男女之事。
可他不一样,圆房时候很懂的么,给她疼得直掉眼泪,他还哄她说一会儿就不疼了,都是哄人的鬼话,疼了她好几天!
去去去,想那些干什么,跟她都没关系的事了。
洪福也是问东问西,大多是不要紧的事,洪珠就说了,在徐家住了一晚上,一早就有人来接了,虽然恋恋不舍,但也知道好歹见了面,日后肯定还能再见,也不觉伤心了。
徐椀在屋里往外看,的确是来接洪福的,并没有提及她,这才放心。
东西收拾得差不多了,她娘向来都光管发号施令,她爹执行,说已经通由顾青城将书信发走了,即使这样也惦记着早起回京看看才好,一家人东西不多,一时置办的家什也只能扔下了,这边洪运出去雇车了,铁匠铺的嫂子又过来了。
这大嫂子进门就开始哭,一路哭到徐回的面前,只说昨晚上霍征一夜没回家。
一早官府的人来了,说他昨晚上冲撞了顾将军的妹妹,被顾将军的人抓到送了去,要直征兵役,一问才知道,所谓顾将军的妹子,就是徐椀。
这可是天大的误会赶紧求着徐回,想让她跟人家说一声,没有冲撞这回事,连看看,能不能保住她儿子,她儿子是免了兵役的,在这个节骨眼要是征走了,以后再不能读书了。
徐回听了,忙给徐椀叫过去问怎么回事。
徐椀也莫名其妙,承认晚上是和霍征一起走了走,但是冲撞什么,她抬眼,只说分开以后并不知道霍征哪里去了,也不知道他都干了什么,但既然提到了顾青城了,她眼皮直跳,只觉得没有好事。
果然,她娘叹了口气:“咱们这也快走了,不要另生事端,既然提到你了,指不定什么误会,你亲自过去问一问,青城是个念旧的人,这点小事还是能办的。”
这说着,她爹也回来了:“对,过去也和人道声谢,他昨个提及你,还说来着,父母亲都没了,表亲都远了,只你这么一个妹子,记挂着。”
是了,除了京中那些勾心斗角的表亲们,怕是也没个亲人了。
还说就她这么一个妹子,听着像是真拿她当妹子,虽然想着别扭,前生是非对错和他有什么干系,只管住自己,不和他没有私情就好了,徐椀蓦然抬眸,心中不由软了一软。
这就应了这位大嫂子,让洪珠跟了,准备了些新做的黏饼,出门了。
第44章 好哥哥啊
日头才在东边照亮云海,院子里的鸟儿也似才醒, 叽叽喳喳叫个没完, 从窗口里面往外面看,能看见外面蓝天白云,万里晴空云海翻腾。
一手拿着茶碗, 顾青城的目光就落在窗外。
洪福站了他的面前, 事无巨细地对他讲着, 很怕落下什么:“小姐现在在做香, 所以她身上也经常有那种熏香味道,香香的,这几年光景,她也长高了,比我还高,洪珠说她现在还爱吃些甜食,平时不喜欢穿金戴银的,但是特别喜欢描眉……”
都是些小女儿家的事, 顾青城抿着茶, 偶尔嗯上一声。
洪福见他舒展了眉心,便说:“昨晚上再稍坐片刻就好了, 主子前脚走,小姐后脚就回来了,她看了我也很高兴,还问主子呢,想必也是惦念着主子的!”
顾青城薄唇微扬, 回眸:“问我什么?”
洪福一脸愤恨:“就外面那些传言,小姐问个遍,看样子那些市井流言也传了她耳朵里去了……”
他显然来了兴趣:“什么流言?”
洪福气呼呼的:“就说啊,说主子是杀人狂魔,还说主子身边的女人都没有好下场,但凡送进府院的,都被折磨死了,这样的事一直有人说。”
顾青城不由失笑:“她问这个了?”
洪福嗯了声:“我可跟小姐说了,没有的事,这些人乱嚼舌根,要是知道开始谁传的,真应该给他抓起来,狠狠抽一顿,让他没事生谣。”
她气愤的模样,可是真气愤。
顾青城放下了茶碗,却不以为意:“不必理会。”
不理会怎么行,外面多少人观望着,主子也老大不小了,多少人惦记着他亲事,可她都看在眼里,再这么下去,怕是好人家的姑娘都要怕他了。
洪福眼珠一转:“主子,要不,叫几个人也往外说点好话吧,给这流言打碎。”
顾青城一手搭在桌边,轻轻点着,瞥了她一眼,虽未开口,却让她知道了,他不想再继续听这件事了。
还要再给他倒上茶水,然而他却也摆了摆手。
平时这个时间应该走了,他回来这两日,日日都在府衙里度过。
却不知怎个还坐在这里,一副闲来无事的模样。
洪福多嘴,又问:“主子今个还不走吗?”
年轻男人早起换了衣裳,锦衣华服,比起那市井小子不知华贵多少,他特意穿了宽袖外衫,行走间更显身形颀长。
腰间挂着那对玉如意,顾青城似漫不经心地:“再等一会儿。”
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等谁,洪福不敢再问,也就这么片刻功夫,外面一侍卫进来通报,说是徐家来人了。
自然是请,顾青城勾唇笑笑,让人去准备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