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2 / 2)

梁捡说:“这主意倒不错,”说完他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味,狠敲了谢则安脑袋一下,“谁教你这种阴损的法子的?暗里打人不是君子所为!还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你脑袋里都装了什么?”

谢则安吃痛地捂着自己的脑袋:“我又不是君子……”

梁捡见谢则安还振振有词,气得乐了:“真不知道姚鼎言和徐君诚是怎么教你的。”

谢则安不得不提两个老师辩护:“这种小事哪用他们教?是我天赋异禀无师自通……那什么,您真的不考虑去套那个谢谦麻袋吗?”

梁捡瞪了他一眼。

谢则安马上变得乖巧安分。

得知梁捡“有可能”是自己的“姥爷”,谢则安顿时放松了不少,迈着小短腿跑回书房列了一堆清单,腆着脸跑去敲梁捡的房门。

对谢则安这种蹬鼻子上脸的行为,梁捡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心里却莫名地高兴起来。

他要是真有个外孙,大概也会像谢则安这样胆大包天地来捋虎毛吧?

梁捡没答应也没拒绝,默不作声地把谢则安给的清单纳入袖中。

第二天一早,谢则安看到自己想要的案卷都堆在自己桌上。

谢则安笑眯起眼。

不管这事儿是真还是假,他以后求梁捡办事都会方便很多吧?而且真要是真的,李氏肯定会很高兴。

人逢喜事精神爽,谢则安愉快的心情一直到见到晏宁公主时都没变。

赵崇昭是个糙人,哪里发现得了谢则安的不同?晏宁公主却不一样,她一眼就看出了谢则安眼底带着笑。

晏宁公主趁着赵崇昭离开的当口问:“三郎是遇到什么高兴的事了吗?”

谢则安不是管不住嘴巴的人,梁捡还没确认之前他不会往外说。虽然梁捡是晏宁公主派来的,可一看晏宁公主一脸茫然的样子他就知道她根本不知情。

梁捡不告诉晏宁公主肯定有他的理由,所以谢则安也没坦白,而是说:“我娘和我爹感情越来越好,我估摸着他们该给我生个弟弟了。”

晏宁公主听到这个理由时微微讶异,却没有怀疑谢则安的话。她说:“那确实是大好事。”

谢则安转开了话题:“太子殿下大概还要一会儿才回来,不如我给殿下你画张画像吧。”

晏宁公主怔了怔,却还是点了头。

谢则安笑着铺开纸,对着晏宁公主画了起来。

画到一半,赵崇昭回来了。他瞧见谢则安在画晏宁公主,很不乐意地说:“三郎你都没画我!”

谢则安瞅了瞅赵崇昭,幽幽地说:“我怕纸不够大。”

赵崇昭说:“什么纸不够大?”

谢则安说:“纸不够大,盛不下殿下英武的身姿。”

赵崇昭:“……”

第39章

半个月后的一个清早,张大义捧着一沓纸来找谢则安。

谢则安两眼一亮,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那柔软的纸张。大小适宜,软硬适中,柔软适手,好纸,好纸啊!

张大义忍不住问:“三郎,你要这个来做什么?又不能写又不能画的,要来做啥?”

谢则安说:“张大哥今天大号了吗?”

张大义:“……”

谢则安说:“用竹片儿,屁股疼;用绢帛,心疼——所以我托造纸坊那边造了这个!”

张大义说:“……你大费周章搞出新的造纸方法,就为了做这个?”

谢则安说:“你不要小看草纸!善待自己的屁股,开始美好的一天!”

张大义觉得自己需要去冷静一下。

谢则安说:“应该可以量产了吧?”

张大义和谢则安呆久了,对量产之类的名词接受得很快。他点点头说:“可以了,不仅这个可以,白纸也可以!”提到这个张大义又兴奋起来,“产量比造纸坊以前要高得多,也快很多!”

谢则安说:“那挺好,给我多送点过来。”

张大义哼哧半天,说道:“三郎你不觉得这有辱斯文吗?”

纸啊,那可是纸啊,很多寒门士子连纸都买不起,他居然拿来擦屁股!要是因为这个被天下读书人群起而攻之怎么办?

谢则安明白张大义的顾虑,他说道:“绢帛那么贵,还不是有人拿来擦?天底下还有那么多人穿不起那么精细的布料呢,也没见有谁吭声。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穷则独善其身,富则兼顾天下,所以我们先独善其身把钱赚起来再去兼顾天下也不迟。”

张大义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不过也觉得谢则安说的话有道理。

张大义说:“成,那这个纸是要卖吗?”

谢则安说:“这个要卖,不过你的顾虑也有道理。我们先把正经纸卖开再把它捎上吧,”他抬手从张大义拿来的那沓纸底部抽出几张硬挺的白纸,“现在的纸大多是麻黄色的,配着雌黄来卖,方便涂改。我们也别和他们抢生意,这纸我们便宜一些,就叫它雪花纸。”

张大义纳闷地说:“雪花纸?”

谢则安说:“这雪白雪白的,不是雪花是什么。”他淡淡地笑了,“对外你就说太子见天空飘着雪,心生感慨‘要是这漫天雪花化作白纸,何愁天下士子无纸可用’,于是在原来那造纸术的基础上改造出了雪花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