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冲夸道:“好酒。”
两人对喝了三四杯,燕冲向谢则安提起了赵英的打算。
谢则安吃了一惊。
赵英这想法竟与后来的公考靠拢了,还带实习的!
谢则安说:“这可真是件棘手的事啊。”
燕冲说:“确实。”
谢则安沉吟片刻,说道:“陛下是准备让姚先生起复?”
燕冲微讶:“你怎么知道?”
谢则安说:“能做这件事的也只有姚先生了。”
燕冲说:“这可是得罪人的事儿啊。”
谢则安说:“姚先生最不怕的就是得罪人。”他摇摇头,苦笑道,“姚先生自己那些想法比这更能得罪人,虱子多了不愁。”
燕冲说:“那你姚先生是要回来了?”
谢则安点点头。
燕冲说:“三郎你觉得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谢则安说:“我也不知道。陛下会下定决心让姚先生起复,大概是因为殿下这段时间的表现不如人意。姚先生能力过人,陛下本来是想把他留给殿下的,但殿下这次宠信错了人令陛下有点失望,所以陛下提前让姚先生回来。”他顿了顿,抬头说道,“陛下在给姚先生这把利剑做‘剑鞘’,姚先生如今得罪的这些人,日后都可以用来牵制姚先生——只有这样陛下才能放心。”
燕冲说:“你们这些弯弯绕绕的心思我听着就头大,不说了!”
谢则安说:“确实没什么好说的,左右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事。陛下若让我去考的话,我考就是了。”
燕冲说:“对,来喝酒!”
谢则安笑眯眯地说:“我先敬燕大哥你一杯!”
两人相对痛饮。
燕冲在谢府喝得烂醉如泥。
谢则安让人扶燕冲去休息,晏宁公主才从谢小妹那边回来。
谢曦惹出的祸事解决了,晏宁公主放下了心头大石,脸上都带上了浅笑。她说道:“三郎你这几天辛苦了。”
谢则安说:“没什么辛苦不辛苦的。”
晏宁公主话题一转,转到了赵昂身上:“三郎,我看昂弟很不错。”
谢则安不明所以:“确实不错,怎么了?”
晏宁公主嗔笑一声,压低声音和谢则安耳语:“小妹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我看他俩挺好!他们从小认识,昂弟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惦记着小妹,肯定是喜欢上了。”
谢则安哭笑不得。
敢情这家伙做媒做上瘾了,连谢小妹和赵昂都看出男女之情来了。谢小妹这才十二岁,怎么看都是早恋!
谢则安说:“他们还小呢。”
晏宁公主顿了顿,心中半是安心半是苦涩。安心是因为谢则安把她和谢小妹这年纪的女孩都当小孩看,绝不会有什么情爱;苦涩的是她有许多说不出口的情意,只能藏在心底不让任何人知晓。
晏宁公主振作精神,说:“不小了,这年纪大部分女孩子都开始议亲了。昂弟我们是知根知底的,肯定会对小妹很好。而且你把小妹教得与一般女子不太一样了,若是日后嫁了个守旧的丈夫,岂不是苦了小妹?”
谢则安想想也对,点头说:“那也要小妹喜欢才行。”
晏宁公主说:“我回头探探小妹的口风。”
谢则安见晏宁公主小脸上堆满认真,主动说:“昂弟那边我来探。”
谢则安被妹妹“婚事”拖住的同时,一个年轻人抵达了京城。这年轻人姓姚,叫姚清泽,是姚鼎言的长子,今年年方十七,他自幼才智超群,向来是同辈之中的佼佼者。
姚清泽本随父回乡丁忧,姚鼎言接到谢则安的来信时意识到“旬报”的不一般之处,遣姚清泽返京看看这旬报的运作。
姚清泽自恃才高,原本对父亲赞不绝口的谢则安颇有不屑,可一路走来看到各州中已筹措完毕的“报坊”,姚清泽渐渐对谢则安改观了。
直觉告诉姚清泽,谢则安此人会是他此生大敌。
姚清泽是自傲之人,对手的出色并未让他心生妒忌,反倒激起了他的斗志。
他父亲是要成大事的人,他这个当儿子的自然不能太差劲。
姚清泽在京中找了个住处落脚。
姚鼎言虽回了乡,朝中却依然有不少旧友在,姚清泽拜访了几位长辈之后便找上了姚鼎言的心腹。
这个旬报是好东西,姚鼎言让他返京的目的就是让他找些人去谢则安那好好学学,日后推行新法时他们可以借旬报一用,或者索性自己再办一个新报!
姚清泽心中是倾向于后者的,于是托人选人的时候都是选脑筋活、记性好的那种,以便将来把旬报的模式搬到新报那边。
和姚鼎言的心腹见了面,姚清泽着人去打听赵崇昭常去的去处。
在数次不期而遇、意外交锋之后,赵崇昭注意上了这个样样兼优的同辈:“你这家伙不错,什么都玩得很好,叫什么名字?”
姚清泽淡淡一笑,回道:“我叫姚清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