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心漓向后扫了四周一眼,夜灯下,她的嘴角缓缓的勾勒出一抹嘲讽至极的弧度,方姨娘将这院子里的人打发的干干净净,想来是为了便宜秋水做事,现在却成全了她,若是这院子人来人往的,她们肯定早就被发现了,晚上的事情,还如何能愉快的进行下去?
“流云。”
苏心漓凑到流云耳边,指了指房间的方向,示意她进去,流云点点头,站了起来,快步就走了进去,没一会,苏心漓就听到屋子里面秋水传来的声音,在这样安静的夜晚,因为突兀而显得十分清晰。
“小姐听说柳姨娘病了,特命奴婢熬了药送过来。”
送药?当是蜜饯糖果吗?这是可以随便乱吃的东西吗?
她站在门口,可以看到屋子里大概的情况,流云和秋水争执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然后,一直站在柳姨娘床边的秋兰也加入了战斗,帮着秋水牵制住了流云,而端着药的秋水正一步步朝着床榻上的柳姨娘逼近。
从下午秋兰找自己到现在,那一个个零散的片头在苏心漓的脑海快速的闪过,慢慢的拼凑起来,苏心漓心底的答案,呼之欲出。
“你和流云制住秋兰,不能让她跑出去呼救。”
水儿点点头,四处看了眼,最后发现了一根但粗但是也绝对不细的木棍,放在手上掂了掂,苏心漓已经进屋了。
秋水是背对着苏心漓的,所以没看到她,秋兰是最先发现苏心漓,流云的眼尖,一见她看外面,而且张大了嘴巴,心里就知道是小姐来了,她想也不想,奋身将秋兰压在了地上,在她开口大叫之前用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秋水知道秋兰正和流云对峙了,所以听到咚的倒地声时,也没放在心上,只是用一种如毒蛇般的眼睛看向了柳姨娘,然后将药强制往她的嘴边送,秋兰看到苏心漓却像见鬼似的,害怕的浑身都在发抖,她和小姐不是约定好了吗?她不是应该一更天后才过来的吗?怎么现在会在这里?她想要开口呼救或者是提醒秋水,但是她根本就说不出话来。
苏心漓三步并作两步,想也不想,狠狠的将那碗药往秋水的脸上一扣,那药是方姨娘给柳姨娘准备的,就算是让方姨娘死,她也不准备让她好过,这药是刚熬出来的,滚烫滚烫的,一下几乎全部洒在了秋水的脸上,秋水摸着自己在瞬间气泡的脸,下意识的尖叫,苏心漓眼疾手快,从床上拿了件柳姨娘脱下的衣服,直接塞进了秋水的嘴巴,一脚将她踹在了地上。
水儿虽然小,但是整日里吃食不离嘴的她是个大力士,力气比很多男人都还大,她本来是从背后袭击的,但是她到的时候,秋兰已经被流云摁在地上了,所以她手上的木棍根本就没发挥作用,但她还是轻轻松松的就将秋兰制服的,同样都是用手捂着秋兰的嘴巴,流云坐在她身上捂那么久,秋兰都还能挣扎,水儿一出手,没几下就将她闷晕了。
“小姐,她们怎么处理?”
苏心漓看着流云手上多出的麻绳,心里头十分满意,外婆和云姨都没看错人,这流云办事确实挺周全的,流云没有给秋水任何挣扎的机会,先是将她的双手给绑了,然后又将她的双脚给绑了,秋水现在痛都要痛死了,根本就没有力气挣扎,尤其是想到脸上的烫伤,她想死的心都有了,水儿有样学样,拿了绳子,将秋兰一并绑了,躺在床上的柳姨娘看着这一幕,完全惊呆了,她到现在都还没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小姐,这是——”
苏心漓看柳姨娘那云里雾里的样子,就知道这次设计自己的事情于她无关,她只是被她的丫鬟卖了而已。
“你的丫鬟背叛了你,想帮着方姨娘一起害死你,然后嫁祸我身上。”
苏心漓说的话十分直接,这段时间,方姨娘为了折腾柳姨娘果真没少下工夫,不过半夜的时间没到,那光彩照人的女子就变成这样子,脸色苍白,眼窝深陷,整个人瘦了好几圈,不过比起明艳动人,这样病态的虚弱,楚楚可怜的,也有种说不出的美。
柳姨娘完全呆住了,傻傻的看向苏心漓,那眼中有浓浓的恐惧和怀疑,苏心漓笑笑,眼前这情况,她不相信自己,也不奇怪。
“水儿,你去这院子里找些活物来。”
“你的丫环秋兰白日里下午哭着跑到我的漓心院,她说你被方姨娘折磨的很惨,让我救你,她说方姨娘的那些嬷嬷每日戌时会折磨你,让我那个时候来,她给我做内应让我人赃并获,我不放心柳姨娘,和丫鬟提前来了,所以刚好撞破了这件事情。”
提起方姨娘,柳姨娘的眼中的恐惧更甚,这段时间,她简直就是度日如年,生不如死,要不是自己怕死,她早就选择自我了断了。
“秋水之前的主子是谁不用我说,柳姨娘应该也知道,她以下犯上挨了我一顿板子,一直想报复呢,这丫头,才是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