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有怀的眼睛,以一种可以看得到的速度瞪大瞪大,眼珠子仿佛快要掉出来了一般,那样子恐怖的很,好几个小姐都被他吓哭了,苏心漓只是向后退了两步,然后面露嫌恶,道,“方大人,回去准备好银子,不然的话,我一定会去皇上那里参你一本,说你欠债不还钱。”
苏心漓说完,潇洒如风一般从他的身边经过,还没走几步呢,就听到噗的一声,方有怀心中的怒气和怨气还有对银子的不舍,让他的那口气怎么都咽不下去,口中的鲜血,直接就喷了出来,苏心漓回头看了眼倒在方哨玄怀中的方有怀,笑容更美更柔。
“这一大把年纪的,吐这么大口的血,会不会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方有怀眼皮上翻,看了就站在他眼前的颜宸玺,一张脸和他嘴边的血迹是同一种颜色,一个野心勃勃的人,被人诅咒得了不治之症,方有怀只觉得胃里翻腾,刚刚吞咽回去的好几口血就像喷泉似的,这会全喷上来了,他灰黑色的衣裳,好几块血,脸上和脖子上也都是。
“看样子,还真是。”
难得有一回,兰翊舒配合自己,颜宸玺很开心,也不嫌弃方有怀的血,拍了拍他的脸,又揪了揪他的脖子,叹了口气,“方大人,没什么事就家休息,别出来惹事,那样才能活的长。”
颜宸玺啧啧了几声,又似乎是嫌弃方有怀的血了,将带血的手往方哨玄的肩上拍了拍,“好好照顾方大人。”
颜宸玺还没走呢,方姨娘就冲了出来,扑到方有怀的怀中,哭了好一会,就恶狠狠的瞪着苏心漓,骂骂咧咧的说了好久,不过苏心漓基本没怎么听清,反而被方姨娘现在这样子给愉悦了,两边的脸嘴角都是血,说话的时候,就和个血盘大口似的,过去这几年,一直都是方姨娘和苏妙雪踩在她头上,苏心漓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反正那种心情,是结合她上辈子还有这辈子的人生,从未有过的,怎一个爽字了得?
“辱骂朝廷命官,该当何罪啊?”
苏心漓见方姨娘似乎是骂累了骂不动了,凉悠悠的问了句,方姨娘顿时呆傻了。
“要不是为了你这个女儿,方大人何至于变成这样子,方姨娘,要怪就怪你不孝,距离明日还有好几个时辰的时间,本官看方姨娘的精力不错,回去后,将我母亲的东西一一拿出来,等我明早带清单去清点。”
苏心漓说完,看了眼方姨娘身后盯着自己愤愤的出神的苏妙雪,微微一笑,还并不是那么合规矩的露出了几颗雪白的牙齿,“妙雪姐姐,你也是,回去将东西整一整,我明早好去取!”
其实这话,苏心漓也是对苏博然说的,这些年,他可没少拿她母亲的东西去做人情,估计他的私人小金库也有不少母亲的嫁妆,他自然是应该拿出来的,不过不拿出来也没关系,折现也是可以的。
方有怀看到在自己怀中痛哭的方姨娘,心头更气,如果不是因为她无能,什么都办不好,他又怎么会出手?他要不出手,怎么会输的这样惨?方家这次可是损失惨重啊,三年了都好好的,居然在这关键时刻掉链子,方有怀想到自己的一个铁矿,两个铜矿,还要再赔偿苏心漓一笔银子,还有给灵村那些百姓的五千两,再看到苏妙雪那让人倒尽胃口的怂样,靠在方哨玄身上的身子一直,一口气直接吐在了方姨娘的头上脸上,他看着落日耀眼的阳光,只觉得眼前一黑,再想到皇上和太后他们都不在了,心中一松,直接晕了过去。
“外婆,我送你上马车。”
这样就受不了了吗?方有怀,这才只是刚开始而已,你可要悠着点,不要一次性把血吐光了,因为,今后,你有的是这样的机会。
云氏握住苏心漓的手,苏心漓的手心柔软,手温冰冰凉凉的,并无任何异常,可云氏的手心,却有了厚厚的冷汗,苏心漓温柔的摩挲着她的手,每一下,似乎都是在让云氏放心,云氏看着她,那目光中,有太多难以言喻的沉痛和怜爱,她知道她过的不好,没想到方姨娘和苏妙雪母女竟放肆至此,尤其是苏博然,这些年,定国公府帮他那么多,就是希望他能待漓儿好,没想到,他竟忘恩负义比禽兽还不如。
程子谦程子风几兄弟有很多话想对苏心漓说,尤其是程子轩,憋了一肚子的疑惑和话,苏心漓只是对他们笑笑,“这里说话不便,等过几日,我拿回了母亲的嫁妆,我再去找你们,今天过后,我空闲的时间应该更多,到时候我们一起骑马踏青。”
苏心漓说起骑马踏青的时候,眼中满是笑意,活脱脱就是一贪玩的孩子,谁能将现在的她与方才那在皇上跟前自信满满咄咄逼人的女子联系起来。
“有事情不要一个人担着,记住,你还有外公外婆。”
云氏说完,拍了拍苏心漓的手背,上了马车。
“顾大哥。”
苏心漓柔柔的叫了声,眼中盛着担忧,从方才出来到现在,顾南衣的脸色一直就很不对劲,那双总挂着柔和浅笑的眸像是蒙上了灰尘,似乎是有什么心事。
“我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