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姨娘轻叹了口气,苏妙雪是她的女儿,又是她一手带大的,她心里想了些什么,她如何能不知道?方姨娘很想告诫苏妙雪几句,他们这一房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是真正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苏妙雪不应该什么事情都想着自己,该多多为其他人考虑,尤其是苏志明,他可是她的弟弟。
“姨娘,你以为我这样做都是为了我自己吗?我还不是也想帮你和大弟吗?”
苏妙雪眉梢一挑,不满之情溢于言表。
“苏心漓现在在太子殿下还有其他皇子跟前说话比父亲都还要管用,若我能像她一样的话,姨娘何至于如此,还有大弟,他被封的绝对不是从四品,正三品甚至是二品都有可能,再过十来天夫人的孝期就过了,父亲现在又最宠爱三姨娘那贱人,姨娘现在这样子,如何能扶正?大弟能得到皇上的青睐固然最好,我能入贵人主子们的眼才是一劳永逸的法子,只有姨娘扶了正,我和大弟有了嫡出的身份,我们才能在外面昂首挺胸的做人,不至于低苏心漓那贱人一等,矮她一截。”
苏妙雪说的是振振有词,就好像她所做的一切没有任何的私心,都只是为了方姨娘和苏志明而已。
方姨娘听了苏妙雪的话,叹了口气,面露愧疚的看向苏志明和苏妙雪,“是姨娘对不起你们。”
她牵起苏妙雪的手握住,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现在,整个京陵城的人都知道,她霸占夫人的嫁妆,戕害嫡女,皇上是看在了苏志明的面子赦免了她的死罪,但她还算是戴罪之身,近来苏博然频频来芳情园探望,都只是坐一会,她屡屡试探,苏博然再三推脱,态度和之前相差了十万八千里,而且一离开芳情园就回明松堂,他之前可不是这样子的,不过是因为有高怡婷那贱人在罢了,高玉婷与她有不共戴天之仇,有她在苏博然身边,肯定会不择手段的阻扰她成为相府夫人,而方府那边,因为方有怀一下赔了这么多的银子,大家对她有颇多的怨言,她哪里敢向他们求助。
对苏博然,方姨娘现在是失望透顶,已经绝望了,这些年,她辛辛苦苦兢兢业业的替他操持着相府,维护后宅的安宁,不但如此,还为他在官途上出谋划策,他能官居宰相,她有不可磨灭的功劳,但是这次,苏心漓要处死她,他居然就那样让她将她带走了,要不是苏志明及时赶到,她早已经被乱棍打死了,现在,除了自己的几个孩子,方姨娘是谁都不敢指望的,想到现在自己在外的名声,方姨娘心里就像是被刀扎了似的疼,觉得是自己拖累了苏志明和苏妙雪他们。
苏妙雪在心中冷哼了一声,方姨娘可不就对不起她吗?
“姨娘,您别这么说,我知道,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好。”
苏志明牢牢的握住方姨娘的另外一只手,“姨娘,您放心,儿子一定会再接再厉,势必会让你成为相府夫人的。”
其实,苏志明心中也是气方姨娘的,如果当初,她一直就按兵不动的话,不让人劫持苏心漓,那她就永远都不会发现事实的真相,至少,在缓几个月也好啊,等方姨娘扶了正,他和苏妙雪都成了嫡子嫡女,到时候就算苏心漓闹,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但是现在却不一样了,庶子的身份,就像是压在苏志明心上的一根重重的木头,让他喘不过气来,要不是方姨娘轻举妄动,再过半月,他就是相府的嫡子了,而且苏心漓若还和之前一样好哄骗的话,他的官途,还有定国公府做踏脚板,还愁不平步青云吗?但是现在,就因为一步棋走错了,所有的一切都被毁了,不过事情已经发生了,多说无益,苏志明便只有将不满压制在心上,然后将所有的责任和怨恨推卸到苏心漓的头上。
“大姐,我知道你有你的打算,但是现在并非办庆功宴的好时机,琉璃以孝治国,夫人孝期未过,我在临近她孝期的时候大摆筵席,必定会被人诟病,苏心漓现在是御史,到时,她若是以此在皇上跟前参奏我一本,对我是大大的不利,而且,几个皇子对苏心漓都青睐有加,我若这时候办庆功宴,他们碍于定国公府和苏心漓的面子,不来的话,那当如何?那我的风头必定大打折扣!”
苏妙雪听苏志明这样一分析,又觉得很有道理,现在,她和姨娘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他身上,他要是出什么事情,她们就真的完蛋了,苏妙雪也不敢冒险。
“夫人的孝期马上就要过了,我就是担心,父亲被贱人蛊惑,立一个不会下蛋的女人为夫人。”
苏妙雪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大弟,你也知道,苏心漓现在处处与我们作对,她若是坚决反对扶姨娘成为夫人,定国公府必定会反对到底,而且苏心漓现在又与太子殿下和三皇子他们走得近,他们一个个都向着她,若想让父亲扶姨娘为夫人,不是件那么容易的事情。”
苏妙雪现在都恨死方姨娘了,当年她将她从外面抱回来的时候,就该想办法将她寄养在程立雪的名下才对,那时候程立雪不同意,她死了,直接找父亲不就好了,就是因为她的拖拖拉拉,导致她现在还只是相府的养女。
“若是她发生什么意外呢?”
苏志明看向苏妙雪,又将冰冷阴狠的目光移向了方姨娘。
“志明,你可不要胡来!”
方姨娘一次次在苏心漓的手上吃了大亏,方有怀他们都出手了也没捞到半点好处,这次,她更是差点死在了苏心漓的手上,直到现在,她的身体都还是怏怏的,整日里也没什么精神,苏志明未来的前途一片光明,方姨娘可不想他出什么差池,和她一样,栽在苏心漓的手上。
“她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苏志明轻蔑的冷哼了一声,“要怪,就怪她自己不知好歹,不识时务,谁要是敢阻拦姨娘成为相府夫人,我通通都不会放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