俟永逸坐在后座,不过随意地往外一瞥,就看到了坐在湖边采风的少年。干净又随意,微微翘起的嘴角显示着他对自己的大作很满意,乖巧地像只小猫咪。
这一眼让俟永逸恍然回到了大学时候的青葱时光,那时候杨园也是这样的人,有事没事就会带着他的宝贝画板在外边采风,每次都淡然的像一阵清风。
他再次向那个少年的方向看去,却被另一个高大的身影阻碍了视线,他不悦地皱皱眉,任凭汽车开进小区,直到看不见外面的场景。
魏希程的汗毛都快竖起来了,这个上次把他丢出去的男人,现在就把手搭在他的帽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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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成泽看着明显紧张起来的小猫咪,心里感觉好笑,难道他闻不见自己可以放出来的妖气?不过手下的手感是挺好的,软乎乎的。
一想到自己摸的这团小东西浑身都是毛,易成泽有些不自然地收回手,只见小猫咪转头瞪大了眼睛有些惊讶地望着他,“你是谁?”
无辜地很。
和那天被揪住后颈毛时的反应差不多一模一样,身体都僵硬了许多,还强行卖萌。
易成泽笑笑,将手插回口袋,手指捻了捻,“不好意思,认错人了。”
“哦。”魏希程将头扭回来,继续画着自己的画。虽然想钓的鱼跑了,但这个bi还是要继续装下去。
“你画的很好。”隔着老远他就闻见这只小猫的味儿了,本来他想看看这只猫为什么会这么大胆,却不成想根本就是什么都不懂,傻大胆。
他也不是碰见只妖就想吞,单纯就想来警告一下这不知所谓的小猫妖,没成想就见到了这么一幕。
不得不说,这小猫咪的人形长得还挺对他胃口的,圆圆眼儿圆圆脸,见人带着三分笑,一看就很好欺负。就是瘦点,吃起来没肉。
魏希程总觉得像是被某种大型食肉动物给盯上了一样,出于身体警惕的本能,让他的肌肉有些僵硬,随时就想拔腿就跑,风一吹,微微汗湿的后背传来一阵凉意,让他更慌张。
但是不能跑,跑什么?他又没做坏事,除非背后这人知道自己是只妖。魏希程笑笑,怎么可能呢,这他喵是个现实世界,灵气稀缺地很,剧本中就出现了他一只妖。
而且根本没提到其他的大妖。
剧本都是为天命之子服务的,既然天命之子身边没出现奇怪的灵异事件,那就说明这个世界只有他自己一个异数。魏希程对自己干了上千年的业务很熟练,自认为很专业。
魏希程以为身后这人只是没事闲逛,正巧碰上来看看热闹,自己如果不搭理他一会这人就会自己离开,却没想到这人站在自己身后一站就是一两个小时。
不知道为什么,他在自己身后,魏希程总想起那天被揪住后领子被扔出去的时候。后颈被捏住,身体就像不是自己的,魏希程知道这是这具身体的条件反射,但毕竟他不是真正的猫,所幸还能强行控制自己的身体一下。
想起那天被抓过,魏希程悄咪咪打开系统的能量页面,能量没有增加。他轻松舒了口气,就是,爱人可是能在第一眼就爱上自己,怎么可能会是这个把自己扔出去的人。哪怕这个人很像。
联想到上个世界患得患失的小屁孩,魏希程就不太确定了,他一直用来判断的外表条件,有时候好像也不太准。
魏希程刚关掉能量页面,就听到身后的男人倾身在自己身旁,和坐着的自己保持差不多同一个高度,不需要多转头,余光就能瞥到男人刀削般的侧脸。
“快画完了?”还是一副淡淡的语气,好像只是随便找了个人聊天解闷打发时间,“怎么以前没在这边见过你?”
“再上一遍色就完成了。”魏希程拿着笔一点一点地涂着,他还要在俟永逸出发去晚宴的时候再刷一点存在感,“我今天刚发现这里的景色。”
“哦。你叫什么名字?”
“毛茸……”毛茸茸三个字差点脱口而出,魏希程的手顿了一下,重复了一遍,“毛茸。”
“哪个茸?”易成泽站直身子,揣着手饶有兴趣地盯着少年雪白的颈子,回想起那天小猫被人抱走的时候,好像是叫“毛茸茸”?
“容易的容。”魏希程脸不红心不跳,转眼就给自己起了个新名儿,不是他说,林洋起的名字真的是很……一言难尽。不符合他的气质。
“哦,我是易成泽。”易成泽觉得自己可能在家宅地太久了,今天难得地想多说点话,或许也是因为对方和自己都是妖怪的原因?
“哦。”
谁想知道你叫什么,你快点哪儿来哪儿去成吗。不然一会儿他怎么想办法和俟永逸搭话?他还指望之后俟永逸能带着他去上流社会溜达一圈,找找人呢!
“我对画画还挺有兴趣的,你以后还来吗?”易成泽看小猫随心涂抹出一幅画,要说出哪里好他也不懂,反正在他看来就能直接裱起来挂墙上的那种。
这小猫明显刚化形了不久,还给人当着宠物呢,在哪儿学的技能?
魏希程在易成泽的注视下,后背如芒在刺,终于忍不住了,他收拾好画板,站起身来面对着易成泽。
“以后应该还来吧。今天我就先回去了。”
肯定来,还得勾搭人呢。今天要不是你搅局,我可能都和俟永逸说上话了。
魏希程准备自己去晚宴上看看。
小猫说话也奶声奶气的。易成泽看着小猫背着画具包慢慢地走远,不知怎么地脑海里就回忆起刚才少年后颈露出的白皙皮肤,还有握笔的手也纤细修长,和猫咪时那软乎乎的小肉垫一点也不像。
白色的t恤几乎是挂在身上,小细胳膊在走路的时候一晃一晃的。没毛。
易成泽舔舔后槽牙,好像还不错?怎么又突然想吃点肉打打牙祭。
“你等等。”
魏希程听见身后的男人声音,不等思考现在装聋的可能性,作为动物的身体就自动服从了更强者的命令。
“那个……你掉钱了。”易成泽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就叫住人,想半天才想出一个借口,他扬扬手里的红票子。
……呵呵。
魏希程感觉这个易成泽简直是个神经病。
出门时他兜里唯一的一张红票子,早就被换成零钱了。
这地儿除了他俩之外又没别人来过,还能是大风刮来的一张崭新的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