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节(2 / 2)

元朝朝纲乱了几十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想要在短时间内就理清朝内的事务,十分的吃力。加上今年灾民多, 先安抚民心为重。曹左相是他的心腹, 知道该怎么做。

她想起今年的年景, 忧心起来。陛下此时登基, 接手的可是千疮百孔的江山, 哪里都是漏洞,各处都需要填补。

自打她重生以来,所有的事情都偏离前世的记忆。她已经有许久没有去想前世的事情 ,努力地回忆着,忆起明年似乎是个不错的年头。要是风调雨顺,百姓们耕作一年,许是能混个温饱。

“陛下莫要忧心,若是明年天空作美,地里头有些收成,百姓们想来能缓上一缓。”

“只好做如此想,朕心里有数。你今日都做了些什么?将军府里都布置好了,只待你住进去。”

芳年眼神闪了一下,“陛下,为何要我住进去?”

“这是伍将军的意思,亦合朕的心意。伍将军想风光嫁女,朕想隆重迎娶皇后,必不会让你像上次那样委屈。”

原来如此,芳年心里豁然一松。

“陛下既然要娶妻,那聘礼什么的可不能少。”她之前进府时多么狼狈,想想那时候的自己,心里想的都是如何从王府里刮些银子。现在可算是逮着机,还不得好好补回来。

男人如玉的脸荡起一抹笑意,“你要什么聘礼,朕都应许。”

经历过这么多事情,她将身外之物看得并不重,方才不过是与他玩笑,倒不是真的在争什么聘礼。若说她现在最在意的,恐怕唯他一人。

“我要的最贵重,就看陛下愿不愿意。我要陛下以自己为聘,以后陛下您就是我的私产。陛下您可同意?”

他眼一眯,望着她含笑的眸子,话语虽是玩笑的,眼神却不能骗人。她是认真的,认真的要自己给她一个许诺。

“朕答应,从今往后,朕可就是皇后一人的私产。”

她翻身坐起,感动得轻捶他,“您说的,我会当真的。”

他一把按住她的手,置在胸前,“朕是天子,一言九鼎,哪里会有诳语,皇后大可放心。”

语气冷清,字字重如山。

她一下子伏了他的身上,紧紧地抱着他。

“陛下,有你这句话,我觉得此生无憾。”

老天爷让她重活一世,果然是为弥补她的。前世的孤独凄凉,不得夫君欢心,在后宅里熬干心血,从未体会男女之情,这一世都补全了。

他反手抱着她,一个旋翻,把人压在身上。

少年夫妻,初尝情滋味。前些日子事情太多,他们已多日未曾亲热。眼下大事已了,同床共枕,情潮暗动。

烛火摇曳间,是女子飘落在地的小衣,伴随着娇娇的吟声,一室生春。

次日醒来时,芳年随手往身边一摸,被窝里已经冰冷,自然是空无一人的。她卷起被子,往外面挪动,头枕在他枕过的地方,闻着他留下来的气息,闭着眼睛深深地嗅着。

不一会儿,三喜进来服会她更衣。

待收拾妥当,白嬷嬷来请示,是否要摆早膳。下人都是精怪的,现在他们的主子贵为天子,玄机院的这位极有可能就是将来的皇后。白嬷嬷哪能放过在皇后娘娘面前示好的机会,连请示摆膳这样的事情都亲自过来。

芳年淡淡一笑,让三喜出去回话。

早膳自是丰盛的,都按照她的喜好来。用过早饭后,她正要站起来消食,就听安总管在外询问。

“娘娘,大将军已到前厅,要见娘娘。”

她现在虽未封后,但王妃是不能再叫了。索性王妃娘娘也是娘娘,现在府中下人全部称她为娘娘。

听到安总管的话,芳年一愣,她的生父来了?虽说是见过五先生的,但那时候并不知是自己的生父,没有过多的在意。

对于生父,或许是因为之前见过,说是陌生也谈不上,但她原本有父亲,且傅家那个父亲自小疼爱她。猛然间,多出一个父亲,倒真有些不太习惯。

她扶着三喜的手,随安总管前去。

老五在前厅中,有些坐立不安,不知女儿会怎么想自己,会不会接受自己?桌上茶壶中的水都被他喝掉一半,还是觉得口干舌燥。

等下女儿来了要怎么说,总不能冒然地就让她叫自己父亲,万一她不认怎么办?

思绪纠结中,芳年已到了他的跟前。

她离在三步外,看着坐着的男子。老五现在已恢复了本来的面目,她先是一怔,不知他是谁。他紧张地站起来,与她相互看着。她皱着眉,转而想到他之前的样子,怪不得总觉得哪里不对,原是那张脸太过木然,像假的一样。

现在想想,五先生精通改头换面,怕是用了什么易容之术吧。

而他现在的长相,确实与自己有些相似。所谓血脉相连,不用多问,她就信了他是自己的生父。

父女俩面面相对着,没有人先开口。老五心中纠结,张了几下口,都没有发出声来。叫娘娘吧,太生份,叫名字,又怕不妥当。

左右为难着,加之心情激动,他的身体竟微微有些颤抖。

芳年后知后觉的想起来,怪不得当初陛下离开时,把自己托付给五先生。原来他是自己的生父,确实没有比他更值得信任的人。

“父…亲。”

老五先是一愣,尔后心里涌起想哭的酸楚,带着陌生的欢喜,重重地应了一声。

“芳…儿,陛下有没有向你提起过…父亲…想接你回将军府里。”

他期期艾艾地说着,生怕女儿露出不喜的神色。好在女儿脸上一直带着笑,并不抗拒。为人父母者,都希望能亲眼见到儿女长大成亲。见芳年半天没有回话,忙补充道:“为父想着,让你从将军府里出嫁,不知你可愿意?”

芳年笑了一下,自己毕竟是活过一世的人,自然比别人更能理解长辈的心情,她点了一下头,

“一切都听父亲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