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道貌岸然假装好人,她也能做到的。
钟唯唯招呼宫人:“扶钟姑娘去隔壁更衣,把我最好的衣裙首饰拿来。”
钟欣然恨死了,却不能不听钟唯唯的安排,重华刚才已经砸了酒壶发了火,说明他再不能忍耐了。
装病晕倒也被钟唯唯给破解了,再不识相就连翻身的机会都没了。
她就势拉着宫人站起来,诚恳地给钟唯唯道歉:“阿唯,难得你不计较,阿娘她真的是老糊涂了,阿爹去世后她悲伤过度,一天不如一天,经常前言不搭后语,大夫说她有癔症……”
钟夫人傻住,自己什么时候有癔症了?
钟唯唯微笑着,吩咐宫人:“伺候好钟姑娘。”
宫人闻音知雅意,硬把钟欣然拉走了,钟夫人不放心,同时独自留在这里也太尴尬,紧跟着钟欣然离开。
钟欣然刚换好衣服,就见赵宏图笑眯眯地进去道:“咱家奉命来送夫人和姑娘出宫。”
钟夫人一看天都黑了,今天吃了大亏,委实不想这样灰溜溜的出去,还怕从此去了就再不能进来。
便要塞钱给赵宏图:“公公通融,老身想去给陛下辞行呢。”
赵宏图似笑非笑地推开她的手,摇头:“夫人折杀咱家啦,咱家说到底,也就是个奴婢,要听陛下的话才能有活路。”
钟夫人只当他嫌少,又要再加些。
钟欣然觉得丢脸,红着脸拦住钟夫人,问赵宏图:“我只是想和陛下解释一下,不想他因为某些事和阿唯生分,公公能不能……”
赵宏图道:“不能!走吧,天黑了,宫中不能留客,咱家安排人送二位出去。”
钟欣然又羞又气,含着眼泪拉着钟夫人往外走。
走到鹅卵石铺成的小道上,又听赵宏图在身后慢悠悠地补一句:“二位留步,陛下还有口谕。”
重华今非昔比,让人转句话都得跪着听。
钟欣然母女只好又停下来,跪在鹅卵石上听口谕。
赵宏图却不忙着说,来回踱了几步,才假装问他徒弟:“老了,陛下刚才是怎么吩咐的?咱家竟然忘了最关键的几个字。”
他的徒弟道:“师父,徒儿那时候忙着当差,也没听清楚呢。”
赵宏图就在那儿想啊想:“到底陛下说了什么呢?”
鹅卵石路面跪下去可硌人了,钟欣然母女只一会儿就痛得受不住。
钟欣然年轻,又会装,只是微微蹙了眉头,钟夫人却痛得额头上浸出一层冷汗,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赵宏图冷眼旁观,感叹道:“嗳,咱家突然想起来,当初小钟刚入宫时,因为一件小事,被一位贵人罚跪。
当时是三九天,下大雪,她就是被罚在这上面跪的,跪了整整一个时辰呢。”
钟欣然暗自咬牙,所以这老阉奴是钟唯唯的人,特意来为钟唯唯出气的?
面上却半点不显,掩着脸流泪:“是我对不起阿唯。”
赵宏图装模作样:“过去的事不提也罢。哦,是了,陛下的口谕我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