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太后想起吕家在葛湘君事件中的表现,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地冷哼道:
“我正想找吕若素算账呢。告诉她,本宫已经睡了,明早会把那只银茶盒送去给陛下,让吕若素去找陛下要吧。”
妙琳面有难色:“但是姝语说,她有急事,耽搁不得。”
话音未落,就听姝语在外面冷声道:“既然太后娘娘不得闲,奴婢就告辞了。”
见姝语拿乔要走,韦太后忍着气给妙琳使了个眼色。
妙琳连忙跑出去笑脸相劝:“姑姑别误会,我们太后娘娘身体不适,睡得早。这不,才听说你来了,就赶紧起身了呢,你快请。”
姝语冷哼一声,面无表情进了内室,给韦太后行礼毕,开门见山地说:
“我家娘娘让奴婢转告太后娘娘,葛湘君那事儿怪不得她,家里人自己做的主,她若是什么都干涉,家里就该怀疑了。
真牵扯出来,固然我家娘娘得不了好,娘娘这里也没什么好处。”
韦氏和吕氏之间的利益在面对皇权、有人想抢夺后位之时是一致的,但在多数时候是相悖的,是否合作,关键只看利益。
因此吕氏并不可能什么都和韦氏保持一致,更不可能什么都听吕若素的。
毕竟她虽然还有一点威望和手段,却始终是过了气,没什么权势的人。
韦太后知道吕若素的难处,却不肯轻易放过:“那是她的事!葛湘君的事已成定局,不再提起。但这次给钟袤封爵一事,吕氏若是再敢和本宫唱反调,别怪本宫不客气!”
“我家娘娘说了,钟袤封爵的事儿,吕氏一定和韦氏保持一致!绝不让钟唯唯姐弟占到任何便宜!娘娘也要千万稳住,不要退让!”
姝语传了话就走,即便外面下起了大雨,也是一点犹豫都没有地冲进了雨夜里。
韦太后闭上眼睛,继续盘算。
既然得了吕若素的保证,那么这件事已经算是成一半了,不让钟袤封爵继承钟南江的衣钵算什么?
她要让钟唯唯和重华再次心怀芥蒂,反目成仇!
她招手叫妙琳过来:“你把那盏红色的宫灯,点亮了挂到飞凤楼上。再把所有值夜的人都遣下去,只留你一个,把门看严实,不得我传召,不许入内。”
妙琳默默退出,很快点亮了一盏特制的大红宫灯,再挂到了万安宫中最高的飞凤楼上,回来后遣散值夜的人,老老实实守在了韦太后的门口。
半个时辰后,韦太后等得不耐烦之际,窗户发出“哒”的一声轻响。
屏风后透出半具看不清身形的人影,还是那肆无忌惮的声音:“不知太后娘娘雨夜急召,所为何事?总不会因为寂寞,所以想要找个人来陪?”
该死的!一次比一次更放肆,居然敢调戏她!
韦太后怒道:“再敢喷粪就滚!”
那人笑起来:“娘娘一把年纪了,火气还这么旺,开个玩笑而已,不必当真。在下给您赔不是啦……”
怪腔怪调,根本看不出有多少诚意。按着韦太后的性子,是一定要弄死这个人的。
但是因为有所求,而且只能求对方,韦太后忍了!
她深吸一口气,低声道:“有没有一种可以迷惑人心的药物,能让人盲目相信,自己所看、所听到的全是事实?
哪怕所有人都说那是假的,他也深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