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娉婷离得近,牡丹香夹杂着女儿家的幽香丝丝缕缕缠绕过来,激得秋袤心神荡漾,慌里慌张点一下头,上前祭奠。
却见胡氏子弟不同于之前面对别人时的感激悲伤,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眼里多有恨意。
秋袤先是有些心虚,随即理直气壮,阿姐和他都没有害过人,怕什么?
当即上前,落落大方地朗声致奠,胡紫芝的长兄胡谦面无表情地听着,没什么表示。
却有人大声道:“什么玩意儿!原来还敬她是个英雄,谁知也不过如此!”
“不相干的人快走开!别污了大家的眼睛!”
“装模作样,恶心!”
一个愣头青小伙子冲上去,一把掀翻了祭桌,祭品撒得一地都是。
紧接着,一个带着重孝的老妇冲上前来,对着秋袤怒目而视。
秋袤认得这是胡紫芝的母亲,陈留侯夫人,本来已经做好挨打的准备了,却见陈留侯夫人对着地上“呸”了一声,板着脸和子孙们说道:“站着发呆做什么?还不快走?”
胡家人抱着陈留侯的灵位,从秋袤面前走过,没有人多看他一眼。
围观的人群传来一阵“嗡嗡”的议论声,秋袤握紧了拳头,好不容易才把这口恶气忍下来。
他一定要发奋努力,做阿姐身后最坚实有力的后盾!
吕星庐与李尚交换了一个眼神,暗自点头。
李尚上前致奠,同样得了胡家人的冷遇,他也不生气,笑眯眯地和秋袤说道:“我们俩的遭遇差不多啊。”
秋袤没理他,收拾东西就要离开。忽听吕娉婷在他身后低声道:“你不要放在心上,这件事并不是大司茶的错,其间必有误会,迟早都会水落石出的。”
“嗯。”秋袤转身要走,吕娉婷大胆地走上前去,拦在他面前,水汪汪的眼睛盯着他,小声说道:“其实我今天出来还有一件事要办。我家贵妃姐姐让我带句话给大司茶,我可以和你一起去见大司茶吗?”
秋袤挑了挑眉,终于正眼看向吕娉婷:“家姐不见外人,你有什么话,可以告诉我,我一定帮你转达到。”
吕娉婷红着脸说:“不行,这是女人间的私话,我不能告诉你。”
秋袤想了想:“走吧。”
吕娉婷双眼发亮,兴奋地对着吕星庐比了一个手势,高高兴兴跟在秋袤身后离开。
李尚趁人不注意,悄悄塞了一张纸条给吕星庐,大笑着道:“听说大司茶病了,我也该去看看,顺便赔礼道歉的。”
东岭人一阵风似地跟在秋袤身后,往朱雀街而去。
秋袤发现了,停下来拦住路:“跟着我做什么?”
李尚痞痞一笑:“大路朝天,各走半边,本王回驿馆,刚好与你同路。秋小弟,你总不能连这个也管吧?”
秋袤偏生还管定了:“不许你与我同路,我看你不顺眼。”一声令下,之一等人便拿着兵器走上前来。
李尚抱着胳膊道:“咦,皇后还没做成,这就要开始霸道不讲理了吗?”
吕娉婷跑出来道:“和你这种不要脸的人讲什么道理!打死你也活该!全郦国的人都要额手称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