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什么意思?
殊羽脱了鞋子踹踹他,一点儿不客气道:“往里躺躺。”说完就跨到了床上,挨着白果子躺下了。
白果子愕然:“你不回自己屋吗?这床不大挤着不难受呀?”
“方才那女子是我老相好。”殊羽突然道,有些答非所问,“我怕她半夜爬我床非礼我。”
“……”
白果子:“神君啊,但凡有粒花生米……”
殊羽:“闭嘴,睡觉!”
许是累着了,这一场觉睡得分外酣畅,若不是被一脚踹下床,白果子还能再睡个几天几夜。
“怎么又踹我!”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杰作,白果子闭着眼又想摸回床上,手刚碰到床檐就被拎起扔了出去,这会子算是彻底清醒了,清醒之余还想找他拼命。白果子不情不愿地睁开眼,猛的看到身侧的黑色短靴和黛色衣摆,他抬头望去,眼前这少年剑眉星目,银灰色短发束了个高高炸开的马尾,双手抱臂,身后背着五杆□□,正面不改色地望着前方。
初看着,像极了……一匹豪猪。
也不知来者善或不善,正想着,殊羽淡定从容地从屋子里走出来,依旧是昨夜那身华贵装扮,沐浴在金黄淡薄的晨曦日光中,仿若天神下凡一般,诚然,他确实是个天神。
豪猪身形微动,猝不及防绽开一张稚气笑脸,意气飞扬道:“见过神君!”
殊羽简单应了一声:“你……”
少年:“我刚到,没等多久,知我是你的属下,这谷中便无人拦我,没打架!”
殊羽:“我……”
少年:“神君放心!我出门时知会伴月了,他陪着两只小妖忙不甚忙,没什么话需要交代我的!”
殊羽:“他……”
少年:“他?我没打他!他从屋里飞出来就摔了个狗吃屎,不是我打趴下的!喂!你快跟神君说,不是我打的你!”
白果子发愁,这嘴突突突的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唉,”殊羽扶额,忍无可忍,“我叫你将他扶起,好生护着。“
“嗯?”少年扭过头,颇嫌弃地来回打量,“神君你叫我来原是为了保护他?不是来打架的吗?”
殊羽问他:“你不愿意?”
少年答:“不愿意!”
“那你回枫林青去吧。”
“不愿意……那是不可能的!”少年转了好大一个弯,一把拽起白果子道,“小神将影,是神君身边的武神官,你呢你呢?你是什么人?”白果子干干笑了几声,寻思着这人到底有病没病。
一炷香后,他得出结论,这人没病,单纯是个话痨。
一团黑烟引着他们一路叽叽喳喳走了许久,沿途遇见不少奇形怪状的神神鬼鬼,皆警惕不善地盯着他们,但却无一人上前,渐渐的,四周愈发静谧阴冷,他们终于在一处山洞前停下,那带路的黑烟一转眼消散不见了。
“小心有诈。”说着,将影从身后抽出两柄□□握在手上,护在白果子身前道,“小果子,牢牢跟紧我,万一等会儿打起来我护着你,别怕!你要是害怕就抓着我衣服!”
“……我没怕。”
“你别难为情,没什么的!”
“……我真的没怕。”
这山甚是诡异,远远看去外观似一座铸剑熔炉,山上的树木全部枯萎破败,腐朽衰败之气直冲口鼻。眼前的山洞好似熔炉的一道门,里面黑漆漆一片,直教人不寒而栗。
殊羽未驻足,抬腿跨了进去。白果子在前头开路,三人沿着伸手不见五指的山洞走了数十步,走着走着身上微微开始发汗,越往前走越是燥热难当,仿佛真真进入了火炉中一般。
“小果子你是猫头鹰吗?夜能视物?”将影原本还想从指间点一簇照明的火焰出来,没成想白果子竟走得顺畅无比,丝毫不受视野限制。白果子略略用手扇了扇风,道:“我也不知真身为何,但能听风闻雨,夜里头也行动自如,想来是我爷爷教养的好,不自觉我便有了这些莫名其妙的术法。”
他们压着声音交谈,仍能听到山洞中隐隐穿梭着空洞回音,复行数百步,白果子忽然停住脚步,啊呀一声道:“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