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离艰难地掰开交握在身前的双手,身后之人身形明显一震,殊羽好不容易放下身段腆下脸,却得个自取其辱的下场,但一切似乎又都在情理之中。不管荼离对他是打是骂他都能欣然接受,可现下他却开始心慌害怕,害怕真的触了逆鳞,荼离再也不会原谅他。
殊羽怅然若失地往后退了一步,紧接着看到荼离神色消沉地转过身来,荼离看着他叹了口气:“你叫我怎么办才好?”他稍稍往前跨出一步,抬起右手捧过殊羽的脸,闭眼吻了上去。
这个吻来得气势汹汹,如疾风骤雨,舌尖所到之处皆是攻城略地,不似于之前荼离偷吻他时的蜻蜓点水,亦不似于殊离之境他吻上去时的浅尝辄止,更不似于初初在方丈山意乱情迷时的不得章法。或吮吸或撕咬,像要将人活活溺死一般,可沉溺其中的显然不是荼离一人。殊羽一手箍着他的腰,一手按着他的后脑勺,如丝的头发缠绕在指上、心上,情丝万缕,他狠一用劲,带着荼离转了个身,将他死死按在树干上,顿时反客为主。
溺死之人濒临绝境才终于不舍地放开彼此,忍不住又轻啄几口,如藕断丝连。二人气喘连连,牵连着脸颊耳垂都红透了,脸皮不知是更厚还是不见了,殊羽直勾勾盯着他,小声问:“你想要吗?”
荼离低头笑了几声:“抵着你了?”
这么一番纠缠下来二人都颇有些情动,谁都知道时机不合适,但如果不问这么一句,殊羽没法真的让自己安心。荼离跟个惯犯似的将手往下伸了伸,轻轻抚慰了殊羽一阵,他无力地靠在殊羽身上,喃喃道:“你何必这么来试探我?就算有一天你要了我的命,我都不会真的怪你恨你,更不会不要你。”
“对不起……”
“别跟我说对不起,说多了,难保哪天真干点儿对不起我的事。”荼离加快手上的律动,声音却愈发低沉,“可我还过不去我心里的那道坎,奶娘眼睛都花了,每每为我缝个荷包都得在手上扎好几个血窟窿,我就想着她能安度晚年,侍奉她终老,可却是这个结局……还有,还有那小娃娃,他见到我从来都是笑着,他都没明白发生了什么……”
“我……”
“你别说话。”荼离重重捏了他一下,殊羽吃痛发出一道若有似无的低哼,荼离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接着道,“师公为了修复神树的封印废了不少神力,祝余长老受着伤自顾不暇还总挂念着我,我知道此刻我应该乖乖呆在枫林青里头不该再去惹事,可我若不做点什么,我真的对不起兔妖,对不起死了的溯风族弟子,更对不起我自己。”
“你要……你要做什么?”殊羽喘着粗气,“去百鬼族找沉桑?”
“嗯,”荼离点点头,“扶桑神树无端异动,十有八/九是沉桑搞的鬼。那日龙筋伤我,又被神秘人围困,沉桑趁机拾了我的血,偷偷潜进大荒汤谷洒在封印上,我与神树一脉相承,神树以为我出了变故才发生异动,魔族这才有机会逃出来。”
殊羽听得仔细,认真回他:“你提醒我了,后来我找人看过龙筋,龙筋上被施了咒术,所以才会趁你不备偷袭你。”
“咒术?”荼离抬头,“难怪,能看出是哪种咒术?”
殊羽摇摇头:“对方十分谨慎高明,但隐约有些巫族咒术的痕迹。”竟牵连出巫族,他二人已见怪不怪,荼离冷笑一声道:“那就一个个来,谁都别想逃。”
身下的滋味越来越磨人,殊羽不耐地撇过头,说话分散着注意力:“此去百鬼族,沉桑怕是没那么容易会承认。”
“没指望他能承认。”感受到殊羽的羞窘,荼离故意使坏放缓了速度,果不其然,殊羽一张脸涨得愈发通红,神色也难堪起来,一副欲言又止自己与自己过不去的模样,荼离憋笑,偏当做不知道,“我也懒得与他对峙,谁挑起的祸端我也无所谓旁人白话,我就找他打一架,往死里打他。”
“我跟你一道去,你打不死他,我再补上几剑……嗯……”殊羽难耐,“你……你……”
“我?”荼离继续使坏,“我什么?”
殊羽咬着嘴唇不肯说,可没硬撑多久,还是妥协了:“你快些……”
“快些什么?”荼离抵着他耳边问,要多下作有多下作。
“你!”殊羽气结,豁出去喝他,“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