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1 / 2)

秋……罗……兰蕙香……倒是引用得含蓄。

《子夜四时歌》里这句子委实香艳得紧,风月场所的广告词就这么明晃晃地登在那话本上,段蕴不禁想到些书中所描写的销/魂场面。

她毕竟从未经历情/事,养在宫中又没有什么见闻,所有的联想均来自那些不入流的盗版劣质书。脑中也就这么想一想,面上却不自觉地飞了红云,似乎有些羞赧。

真该去这个什么秋罗馆见识一番,段蕴止不住地想,不知这所谓人间极乐什么的,是否真如传说中那般教人食髓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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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中这些天安宁,因为行宫那档子而引发的造谣风波已渐渐被平息下去,或许谣言的影响还在,但也没人有胆量再提这事了。

至于那花草败落的原因仍是没有调查清楚,前大理寺卿的突然离世拖沓了不少查案进度,外加徐大人的死因也是谜案一桩,行宫那边乱糟糟地查着案,效率低得一塌糊涂。

段蕴又派人去那边催了一催,传回刑部尚书一封书信。

陛下啊,不是微臣不好好查,实在是困难啊!不过皇上放心,微臣会更加尽力调查,现已派人前往大华蜀地唐家堡寻觅高人前来。若是花中有人动手脚定能发现!

满纸书信放佛化作刑部尚书哭丧着的一张脸,段蕴默默将信纸折起来,心道不靠谱啊不靠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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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香山回来之后,何弃疗便遵了她的指示去了北郊找先帝身边高公公。

原本说给他五天的假期,陪着年迈的高公公多聊聊天唠唠嗑培养培养感情,再然后问事情便容易些。毕竟如同高公公这样在宫里摸爬滚打数十载、一路坐到总管位置的,不是人精也是半仙了。

何弃疗原本也觉得用五天时间拿下个老头不成问题,顺便他还能偷懒个几天。

结果他屁颠屁颠地跑到北郊,第二日就垂头丧气地回来了。

高公公不在,他家门口的小童掏着耳朵对何弃疗说,“我家主人昨日刚出门旅游去了,你要找他,半个月之后再来一趟吧。”

何弃疗悲哀地抹了一把脸,这高老头儿还挺会享受。

段蕴听到这消息也不禁扶额一叹,转眼半个月时间已经过去,她想起来这事便又打发何弃疗去了北郊。

等问清楚情况回来,这案子就有个差不多该有个了结了,她想。

当日眼见何弃疗收拾了个小包裹,牵了匹马准备出宫,段蕴忽地也冒出要出宫耍一耍的念头。

去哪儿呢?她偏头想着,朕微服出宫,还是往人多的地方跑跑,方能体察到民情,玩得到东西。

哪里人多?自然是兴善大街。

兴善大街两头连接着东市西市,又颇靠近世家与富贾们聚居的那片区域,一掷千金的土豪一抓一个准,地段绝佳,财源滚滚。

若是晚间,这一路上瓦舍酒家灯笼高挂,天香阁和秋罗馆的歌舞一曲胜过一曲风情万种,香风拂面,绮罗如云,大梦三生也醉得恣意。

何弃疗去了北郊找高公公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理想,段蕴于是只携了清尘,快至黄昏时分换了件白袍拿了柄描金折扇,自我感觉翩翩美少年一枚,嘚瑟地出了宫。

她下了马车往兴善大街上一站,各种民间小食的香味扑面而来,空气中使劲一嗅,肚里的馋虫被勾/引得晕头转向。

“走,”段蕴拉住清尘一只胳膊,“跟本公子去吃东西!”

“公子要吃啥?”

段蕴迫不及待迈着大步答道,“赵家正宗鲜肉馄饨!”

清尘:“……”

谁说做广告没用的?商家的银子岂会白花?

像这种盗版话本子后面印的神烦小广告,不也能对陛下起到宣传效果嘛!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目测双更。

☆、第38章 兴善街有偶遇

这赵家正宗鲜肉馄饨是今年才在兴善大街上开张的,不折不扣一家新店。

明安城里大大小小的馄饨摊子不少,味道也都在彼此差不多的某个水平上,只算是种早晚懒得做饭时拿来充饥的方便吃食罢了。

这种摊子向来不温不火,生意情况几乎多年不变,依靠着薄利多销赚点铜板仅供一家人糊口。

从没人想过要专开一家馄饨店,做成像鸿宾楼那样大的酒家。

赵家鲜肉馄饨却是个例外,虽说这馄饨店仅是小小一块地方,将将只能摆上十八/九张桌子,可在寸土寸金的兴善大街,敢于盘下一户门面只卖馄饨也是需要不少勇气的。

这赵老板对自家的馄饨该是多有信心啊,段蕴当时在话本后面的广告上看到地址时便忍不住想,自信到下血本在兴善大街卖馄饨,那朕无论如何也要去尝上一碗。

她今日来了兴善大街,自是没有忘记这件事,直直往那地址就奔了过去。

远远离赵家馄饨店十丈,便已有惹人垂涎的鲜肉香味飘了过来。兴许是肚子饿了,兴许是赵家馄饨委实正宗味美,香味引得段蕴连脚步都快了几分。

店门口水泄不通地挤着一堆人,推推搡搡往前挤着要给伙计送钱。

那赵家的伙计红光满面,围一条蓝灰条纹的围裙,围裙上做了个小兜,里面鼓鼓囊囊全是碎银和铜板。

“大家不要急不要挤,本店大厨正在后堂精心制作香喷喷的鲜肉大馄饨,皮薄肉厚,鲜美多汁,一定可以让大家一饱口福的。”

挤在一堆人中间的某个大汉高声道,“小兄弟,俺们闻这味道就知道不会差的,可你这店面那么小,要猴年马月才能轮得上哥几个上桌啊!”

“哎这位大哥!慢工才能出细活嘛,”小伙计笑得两眼眯成缝,“本店的馄饨都是现包现下,只有这样才能保持最新鲜的美味哪,心急吃不了热馄饨,要不大哥您先去那边长椅上坐一会儿?”

段蕴闻声往那旁边的长椅上一扫,乖乖隆地咚,一排食客正幽怨地坐着等吃。

陛下立刻便打了退堂鼓,她拽拽清尘的袖口低声道,“算了吧朕还是不吃了,这么等下去何弃疗都快从北郊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