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的样子,那个人似乎被砸成了肉酱,溅了方圆数米地。
“没事吧?”老钱头甩着胳膊跑过来,看到俞晶晶好生生站在面前,大松了口气,“你怎么跑这儿来了?你没看到路标提醒吗?往右往右!”
“没看见。”俞晶晶摇摇头。
“赶紧离开这儿,也别说话了!小心动静大,把石头震下来。”
不知是谁轻声说了一句,让所有人都噤了声。
俞晶晶被护在队伍中间往回走,拐过山角的时候,她回头看了一眼。
远远望去,溪水没入了山体,像是进了死胡同一样,看不出来源。
这边道路狭窄,也没有药材种植的条件,地势一险,就更少有人过来。
难怪前面还留有不少虎石和蔓根草,采矿的人遇到这种死路,也是要调头离开的。
“走吧,还看什么呢?”有人催了一句。
俞晶晶抿嘴回头,笑容隐现。
这块还未被开垦的处女地,从今天起,有主了。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俞晶晶觉得自己还闻到了另几样原材的味道,都是与矿石沾边的。
还没仔细辨别清楚,就被人滴溜了出来,俞晶晶一路往回走,心里都惦着这事。
“知道危险了吗?可别再走错路了。”
俞晶晶抬头,看到老钱头冲自己萦叨,下意识点点头,“知道了。”
这群采药人也是为了她好,明知道那边危险,还一块冲过来找她,也是难得。
正是因为感受到了这份好意,俞晶晶才什么都没说就跟着出来了。
看大家拐过路口,又拥着自己往右边药田走,俞晶晶停了下来。
“怎么了?”
“我有点不舒服,想下山休息。”俞晶晶刻意放轻了声音。
“吓着了吧?”
“别怕呀!你现在不是没事了吗?跟大家一块儿走,没危险的。”
“我走累了,想休息。”
小姑娘弱弱开口说话,细声细气地,纤白指节抓着书包带子,揪得极紧,一看就是受了惊的样子。
出来的时候跟着大家一块走得急,是为了脱离险地拼着一口气,现在情绪放松下来,力就泄了。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女孩。
“癞痢头,你送她下山。”老钱头指了个人,安排他带俞晶晶下去。
被称为癞痢头的男人脑袋上其实有头发,因为常戴着顶用了十来年的狗皮帽子,毛都磨掉了,才有了这个戏称。
今天上山,癞痢头的收获最大,就是不去前面药田,袋里装的那些也够了。
癞痢头没有推辞,这会儿已经下午三点多,拖着一大袋子东西上去也挖不了多少。
“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俞晶晶谢绝。
“那怎么能行?你对这边山路不熟,像山阴角这样的险地附近还有几处,万一又拐过去了,还有谁救得着?”
不管俞晶晶愿意不愿意,老钱头也必须这么安排。
好不容易等到了开山,可不能出岔子。
山阴角被石头砸扁的那个人,是过来寻矿的,大前年开山第一天冲上来,到晚上没见人回,大家举着火把上山找。
黑乎乎地看不见,还是带的狗闻着的味儿,老钱头可是亲眼见了那场景,一群人把当天吃下去的晚饭全倒那儿了。
后来收拾的时候,肉泥混着呕吐物扫起来,那味儿可够够的,谁闻谁知道。
第二天山就封了,因为一个人,坏了百来号人开春的生意,还是因着这晦气事。
那一年老钱头都没赚到什么钱,总觉得跟这个脱不开干系。
想到俞晶晶一个人上山转那么久,也就现在才出了点危险,还被及时救下来了,老钱头就觉得庆幸。
在溪边看她靠在石头边上被吓了一跳,当时就该有所警觉,不能到了事情没有挽回余地的时候才后悔。
把心里想的话跟几个人说了,大家都一脸紧张地点头。
“明天要是再上山,一定得把她看牢了。”
“包在我身上,她去哪儿我去哪儿,一步都不分开。”有人拍胸脯保证。
“可不能光你一个盯着。老光棍了,要论危险,你算第一!”
一阵哄笑后,老钱头再次指派人手,“二子跟胡三,早上先你们盯着,下午再换人,也不耽误挖药。”
“好。”被指到的两个人点点头,爽快应承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