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2 / 2)

其他高官贵族家的子女不敢出门,章洄却是毫无顾忌,她被承恩公夫人拘在家中养伤,整个人都要发霉了。于是趁着承恩公夫人回了延平侯府看望老夫人,她小手一挥,带着她的小霸王弟弟章演和若干护卫出门逛街去了。

楚京繁华,街上高谈阔论的男子、嬉笑怒骂的女子、叫卖的货郎来来往往,一眼望去人潮涌动,丝毫不亚于后世的大都市。

“姐姐,我要吃糖葫芦。”小包子章演也好久没出门了,看到什么都很兴奋,小脸红扑扑的,拉着章洄的袖子就要去买。

章洄被他拽的一个趔趄,连忙开口说道,“不就是糖葫芦吗?老弟,矜持一点。”

买了糖葫芦又要小泥人,买了小泥人又要看杂耍,看了杂耍又要看蝈蝈……章洄实在受不了了,一把拎着章演抱起来,去了最近的云起酒楼。

“安和县主,您来了,贵客贵客。里面请,楼上的雅间给您留着呢。”云起酒楼的掌柜热情洋溢的迎了上去,那态度感觉比对他爹娘都要亲热。

章洄愕然,原身是无意中帮过这家酒楼忙吗?甩了甩心中的疑惑,她抱着小章演,护卫们拿着买的小东西一同上了二楼。

点了两桌云起酒楼的招牌菜,她和章演、绿墨一起,护卫们一起。嘴里吃上了食物,闹腾的章演才安静下来,章洄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云起酒楼的掌柜给他们安排的是二楼临窗的雅间,章洄一时无聊就打开了窗户,她手上托腮,漫无目的的往窗外看去,桃花眼懒懒散散的。

却没想,只是随意瞥了一眼,她竟然看到了女主宁秋秋!宁秋秋身形窈窕,脸上挂着甜甜的笑,显然心情很好,半点没受朝霞郡主的影响。

她不时地往后看去,顺着她的视线,章洄看到了她身后的两个人,两个男子,一人面容冷峻,着了墨蓝色的锦袍,头上束了金冠,另一人神色温和,着了月白色衣衫,身上带了书卷气。

章洄脸上顿时一冷,着了墨蓝色锦袍的那位就是书中的男主长宁侯世子,也就是原身的未婚夫君钟霄。至于另外一人,看起来眼熟,应该是宁秋秋的榜眼兄长宁秋波。

男主长宁侯世子从武,此刻应是在京畿卫任副指挥使,宁秋波从文,两人一年前通过一场误会认识,后来成了好友。

也是通过这层关系,女主宁秋秋才得以认识男主钟霄。

章洄看着他们行走的方向正是这云起酒楼,起了身,脸上带着搞事的笑容,她和狗男主的婚约也是时候终结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太子殿下心肠狠着呢,怕了吗?

第十章

“看好小世子。”简单交代了护卫几句,章洄整了整自己的衣裙,今日她出门为了不招人眼,只穿了一件苏青色的绣花百褶裙,头上也只钗了一只碧玉的步摇,看上去素净淡雅,倒是符合接下来的氛围。

“小姐,您这是?”绿墨不闻其意,有些惊讶的问道。

章洄看了她一眼,在嘴边竖起一根手指,“嘘,等着,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准轻举妄动。”

男主长宁侯世子自恃身份,一定会到二楼的雅间用膳。

果然,不过几个呼吸间,章洄就听到了女主宁秋秋响铃般的笑容,还有其娇嗔的声音,“钟哥哥,大哥,你们快些,秋秋都饿了。”

呕!章洄随即翻了个白眼,她对大腿表哥谄媚的时候声音都没这么嗲!

“秋秋这丫头,一点规矩都不讲,怎么嫁的出去哦~”一个温和的声音笑着数落宁秋秋,但是话中的宠爱意味明显。

“哥哥,你不是说我是小福星吗?我一定会觅得良人的,钟哥哥,你说对不对?”宁秋秋语气欢快,说完便眼含期许的看向旁边的钟霄。

钟霄常年冷若冰霜的脸稍稍柔和,正待开口,一个清脆悦耳的女声插了进来。

“你有没有良人跟本县主未婚夫君有什么关系?”隔壁的房间门口猛地被推开,章洄冷着一张脸走了出来,目光不善的看着宁秋秋。

宁秋秋刷的一下巴掌大的小脸就白了,钟霄见此眉头一皱,看向章洄的眼中闪过厌恶。

“章洄,你又使了银子收买我身边的人,以此探听我的行踪?”钟霄向来不喜母亲强迫自己定下的未婚妻章洄,她就像一只苍蝇时刻在身边嗡嗡嗡,如若不是顾虑太子殿下,他早就将其扔出去了。

“收买你的人?钟霄,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本县主早就到这云起酒楼了,如若我知道你的行踪,也该早早地避开,省的看到某些恶心的场面。”章洄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眼眶立刻就红了,看着钟霄,倔强中透着三分委屈,委屈中带着两分不满。

“县主莫要信口雌黄,污人名声。”宁秋波反应迅速,将宁秋秋护在自己身后,声音带了冷意。

“呵呵!宁公子这话说的可真轻巧,不愧是放任自己妹妹勾引别人未婚夫君的读书人。时刻不忘给自己的妹妹好兄弟制造相处机会,读的好一手圣贤书啊!”章洄嗤笑,若说原书中宁秋波没有借男主对宁秋秋的情谊往上爬的意思,她是一万个不信。

宁秋波的父亲是五品员外郎,书中他最后却做到了丞相的位置。凭他的真才实学,若是没有权倾朝野的摄政王钟霄相助,呵,鬼才信。

章洄声音很大,几乎传遍了整个酒楼,不一会儿就有些客人扬起了耳朵,细细听着这难得的八卦。

宁秋波见此脸色微变,若是此事传将出去,他的声名可就有了污点。

“安和县主,我不过就是和钟哥哥,哥哥一起出来逛街,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我和钟哥哥之间清清白白。你不能污蔑我的名声,秋秋知道你心里有怨气,可是这也不是秋秋的错啊。”宁秋秋的眼泪滑落,圆圆的小脸看着满脸泪痕,着实惹人怜爱。

“章洄,你闹够了没有?”钟霄冷酷的眸子看着她,里面满是不耐,显然今天章洄的举动惹他生气了。

按照以往,原身定会顾忌男主的心情,忍气吞声离开,之后会急哄哄的向长宁侯夫人告状。太蠢了,长宁侯夫人巴不得男主不喜欢她好平衡后院势力,章洄摇了摇头,转身离开这怎么符合她嚣张跋扈的定位?

“又是这句!钟霄,本县主今日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你是本县主的未婚夫君,当众之下与一未婚女子举止暧昧,拉拉扯扯,还为了她几次三番的嫌弃与我。闹?这是闹吗?本县主是光明正大的行使自己未婚妻的权利。”痛快淋漓的冲着狗男主吼了一顿,章洄转头对准了宁秋秋。

一个冲上前,狠狠地赏了她一个耳光,电光火石之间,竟让宁秋波钟霄两人没有反应过来。“宁秋秋,你光天化日之下一口一个钟哥哥的叫着,不是勾引是什么。本县主告诉你,我心中的怨气还真就是你的错,你在这里哭哭啼啼装什么清清白白的莲花。”

说完她又掐了自己一把,泪水一滴一滴的掉下来,双眼死死地盯住钟霄,“钟霄,本县主为了你寻遍了大楚的玉石店亲手为你雕刻玉佩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我闹;为了你每日学规矩让你母亲满意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我闹;为了你前途顺利求着父亲为你引荐承恩公府人脉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我闹!为什么?明明在你入仕之前你是喜欢我的,就连我们的婚约你也应下了,为什么如今你又这么讨厌我?”

凄然带着哭腔的控诉一时竟令整座酒楼都静默下来,所有人都注视着这边,也就没人发现楼梯上一只黑色绣着龙纹的靴子停顿在那里。

“罢了罢了,一切都已错付。钟霄,我告诉你,我是陛下亲封的安和县主,你是我换了庚帖的未婚夫君。若是要纳妾,也要经得本县主的同意。”随手一抹脸上的泪水,章洄倔强地看着他说道。

钟霄被这一番积压了几年的控诉震在原地,已是失了神。

宁秋秋捂着被打的通红的脸大哭,妾室,章洄是在羞辱自己!她的确对钟哥哥怀着不一样的心思,可也没想过要去做妾室。

还是宁秋波反应灵敏,立刻大声反驳道,“安和县主,舍妹虽不比你身份高贵,也是出身大家,绝不会做人妾室,望你注意言行。此外,我和世子是好友,与舍妹出门游玩也是人之常情,你不要妄自猜测。”

章洄冷笑了一声,就等你这句话,“宁榜眼宁公子,那你敢发誓今后你的妹妹宁秋秋绝对不会与钟霄在一起吗?无论为妻还是为妾,否则的话宁家今生今世都霉运缠身,而你仕途终生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