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众人中央的南宫此时却惨然一笑。
“我南宫濯的运气真是一如既往的差,竟然遇到了魔尊,也罢,我刚才不动手,可不是因为怕了你,只是南宫祖训,一生堂堂正正,不屑暗杀。可如今,你已经醒过来,好,好,来一决胜负!”
旁边的黄衣女修拉住他,急忙说道:“你疯了!她是魔尊啊!”
另一边是一个头发已经花白的老者,手中的拐杖往地面上一杵:“你们先走,本君来拖住她!”
“别说废话了,在这里战死,小爷也不会堕了胡家的威名!上!”旁边一个蓝衫青年使出法术,一团水汽立刻向阮琉蘅袭来。
“胡家小子说的对!我们上!”
那些修士,各自拿着法宝,掐着法诀,一窝蜂地冲上来。
可在渡劫期修士面前不过是送死,而阮琉蘅也已经发现了他们的真正目的。
他们全都是在演戏,所有的一切,都是在保护千里之外拼命向离此地最近的宗门飞去的男子。
他们是在用一切手段来延迟她的动作,使得他们唯一逃出的同伴能将她在此地的消息通传出去。
这是一群大义之人。
面对那些形状属性各异的法宝和法术,阮琉蘅并不准备出手,因为她突然感觉到远方有熟悉的气息传来……
转眼间,一条金红色的巨龙便出现在阮琉蘅与众修士的中间,怒目而视,一只巨大的龙爪压了下来,将那些法宝碾得粉碎!
龙!
“谁敢伤吾主!”那条龙气势汹汹地喝道。
随后阮琉蘅将娇娇收回到灵兽手镯,纵身一跃,俏丽的身影立于龙首,她看着那些修士,冷冷道:“告诉各大宗门,魔尊会在云织宫,等候诸位大驾光临。”
说罢便消失不见。
而觉得自己侥幸活下来的修士们,则是松了一口气。
“为什么要告知我们地点?难道其中有诈?”
“不管怎么说,我等分头通知五大山门,迅速行动!”
几个人立刻分头散去。
还留在原地的南宫,却喃喃自语道:“为什么那个魔尊,看上去并不可怕?”
而他身边原本负责扮演贪生怕死角色的黄衣女修,也露出了迷惑的表情:“师兄,为什么我会觉得,那个女魔修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竟是求死而后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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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阮琉蘅力量觉醒,阿鲤的修为也水涨船高,拥有相当于人修大乘期的修为,且一跃化龙,成为当世极稀有的七阶妖兽。
可那毕竟不是他自己修炼而来的力量,而是依附于阮琉蘅的魔气。
好在阿鲤是条没心没肺的横公鱼,他心中排第一位的,还是阮琉蘅的安危。当他将斐红湄带出九重天外天时,恰好在一个山头发现了芮栖迟的气息,于是将其顺路也捎带上,一同送往衍丹门。
不过阿鲤并没有着急回到阮琉蘅身边,他是她的契约兽,已是心神互通,若是阮琉蘅有危险,他会第一时间赶去救她。阿鲤未化龙时,飞行速度在妖兽中已是屈指可数,而化龙后,他的速度几乎可以达到空间规则的极限。
将衍丹门的魔兽清理干净后,他甩甩尾巴,决定寻找阮琉蘅,顺便邀功。可那时阮琉蘅恰好被穆锦先传到与人间隔绝的云织宫,阿鲤一度失去阮琉蘅的音信,不管不顾地在人间一通乱飞。当她从云织宫中出来后,他才确定了阮琉蘅的安全。
可这一次,他也没有第一时间去找她。
阿鲤一瞬间有些犹豫,他确实心比较大,妖兽对善恶的概念也没有人类那么分明,对阿鲤来说,人类的性命可能还不如美食重要,但他已与阮琉蘅在一起数十年,他受到她的教化和熏陶,再加上本就一颗赤子之心,竟也渐渐认同起太和的道义来。
他不知道阮琉蘅究竟想对这个人间做什么,关于魔尊的信息,他的传承里自然也有。所以阿鲤隐藏了气息,远远地跟在阮琉蘅后面,默默守护着她。
这一路上,他看到她的痛苦。
那痛苦如此单纯,那并非是自怨自艾的痛苦,也非对整个世道,对命运的无常的悲愤……她的痛苦,从始至终,都来自对人间的悲悯。
可人们并不理解她。
人群恐惧她,孩童打骂她,修士要围杀她……
阿鲤再也忍不住了。
你们见过这样的魔尊吗?
你们忍心这样欺负她吗?
难道你们没有发现,她根本就不曾伤害过任何一个人啊!
阿鲤明明知道那些修士对阮琉蘅造不成一丝伤害,可他还是明晃晃地跳了出来。
那是一种态度。
“我来保护你”的态度。
……
如今阿鲤终于接到阮琉蘅,他一摇龙躯,刹那掠七洲。
人间在浮云之下,像是一个梦中的画卷。
作者有话要说:妖兽且如此,那么人类呢?
……
忠犬集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