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瑞眼睁睁就看着锦年香肩半露,一身清凉的就奔了出去。
“哇哇哇!”
安瑞叫的更厉害了,急红了,也气红了眼。这么晚,这样子跑出去,到底是谁救谁啊!
即使努力的朝她跑……不,是爬过去,也根本阻止不了这一根筋拧住了的二缺老婆的心意。安瑞都快急疯了。好在,她临出门前还记得带了手机。
趴在地面喘了口气,他四脚并用的又爬回房间,努力够着自己的手机,拨了号码,她倒是很快接起——大概是看见自己名字的本能反应。
“你跑哪儿去了!”
他听见她怒气冲冲的声音,不知为何居然心下一暖,连带着,再开口咿呀的时候声音都软了下来。但很快的,她就反应过来,心烦意乱的抛给了句,“你别闹了,我要去……唉?等等,你怎么知道打电话!?”
不能沟通真是无法言喻地痛苦。
“咿呀,咿咿……”
安瑞都被气笑了,深深吸气,几乎是挤尽了全身气力,憋红了脸,才好容易蹦出个单音节词语,但总算完整的表明了此刻,当晚,他的全部评价:
“笨!”
其实本来他是想说“蠢”,但是,奈何,这个发音比笨字难多了,即使他不是一个真正的小包子,也很难说顺溜。只是,即便如此,他也很难再发出第二个字。
感觉到她大约是真被自己怔住了,他松了口气,索性挂了电话,调出信息界面。
打了几个字,发送成功。
这才彻底放松,胸口一股气散了,他顿时瘫软,看着眼前一堆枕头,只觉恨铁不成钢,小手握成包子样,恨恨的塞了几拳——然而,枕头还是枕头,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笨老婆就是那个枕头。
……
十分钟后,锦年气喘吁吁回到家,径直回房,推开门,发现安瑞一本正经的盘腿坐在床上,手里抱着夏至的写字板,上面写着:
我是你老公。我吃错药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变回来,你看着办。
虽然是被她坑的,但他觉得,情趣用品这种事情,与其是被老婆觉得自己不行偷偷下药,还不如说是自己,嗯,是自己授意,暗示她来着。
好歹,好歹要体面而且威风一点……吧?
锦年接过写字板,仔细揉揉眼睛,对着那张严肃的包子脸,眨了眨眼睛,目光茫然。
安瑞生气地转了个身,干脆又用屁股对着她,不再吭声。
可等了一会儿,身后还是没有动静。
安瑞又有了种刚才猛锤枕头时候的愤怒感觉,他给了她这么大一个台阶,就只差没在背后写上五个大字:快来哄我啊!
可这个小女人怎么还是那么迟钝?
但是……安瑞沮丧的想,锦年会怀疑也是人之常情,要不是自己正是变小孩儿的那一个,他也很难理解相信世界上有这种事。
于是他又慢吞吞拱到她身边,抬起左手,缓缓展开掌心,一颗朱砂红痣,还在那个位置,不偏不倚。
锦年愣住,目光总算认真了起来,虽然还是有点困惑,她仔细地用指腹蹭他的脸,轻轻地,“安瑞?真的是你?”
安瑞没精打采的又叫了声。不想再开口了。但她却还是满肚子的问题:
“就是说,你是吃了……”想到这里,一阵心虚,锦年看见他突然阴沉的表情,堪堪收了口,转而言之,怯怯的,“那你什么时候会变回来呢?”
安瑞叹了口气。
锦年想起了瓶身上的那行小字,试探着问,“那……七十二小时?总共也就三天咯?”
如果真的只是三天的话。
安瑞抬头望着满眼关切的锦年,心里琢磨着,这几年她也好久没有这样看过自己,都是对夏至才……
如果只有三天,被她当个小包子照顾照顾,也还不错。
而且……
不知道是不是身体变小了,连思维也跟着退化。他心里突然又冒出一个幼稚的念头——也让夏至那小鬼看看,自己只要年轻“一点点”,可比他有魅力多了!
锦年是不知道他现在的怪念头的,只是不知从哪儿又翻出了他那只药瓶,发出一声轻咦,“天,你全吃了?那可有不少粒啊。药性会不会叠加,或者……”
变异,结果成永久的了。
锦年虽然没说,但是这么多年的心意相通,安瑞很神奇的一下子明白了她的意思。顿时像是被惊雷劈过。愣在原地,开始认真考虑这个问题,许久,“砰”的一声闷响,倒在床上,再不省人事。
“安,安瑞!你振作点,瑞瑞,瑞瑞?”
……
安夏至回家的时候,已经旭日高升,但屋里依旧很静。大概爹妈昨晚玩的太嗨,还没起来。
这样正好,夏至也无意去打搅他们,蹑手蹑脚回到自个儿房间,准备拿张游戏碟,一回去绵绵姐那儿再战。如果给父母发现,那可就不好办了,尤其是昨天才坑过的老爹,要是再被他撞上,那……
咦?
那小屁孩是谁?怎么坐在他的椅子上,还在翻他的作业本,还有他藏起来的几张没及格的考卷,等等……还有隔壁小红给他的小纸条。
嘿,这小犊子!他爸都不敢乱翻他东西呢!还有,他那是什么表情,还装作一本正经,哟,看着好像真能看懂似的,像那么回事儿。
夏至眯了眯自个儿那双同父亲别无二致的,俊美狭长的凤眼,撸了撸袖子,就要给他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