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启帝嘉奖了该嘉奖的人,在外人眼里,唯独遗漏了三日内顺利完成任务的罗隐。对此罗隐只感到庆幸。光启帝不赏赐他,正是因为光启帝要用他。若是光启帝这个时候赏赐他,那后面的情况只会更严重。
光启帝在下了那些旨意后,就暗中吩咐罗隐继续调查鸿烈太子的后人的情况,派罗隐钉牢了南越还有西凉,决不能让两家使臣偷偷离开京城。再有就是,让罗隐内松外紧,继续彻查此事。光启帝认定了有宗室还有勋贵参与其中,如今这区区几家倒下的宗室和勋贵,还不能满足光启帝胃口。光启帝需要更多的名单,所以罗隐必须继续调查下去,将光启帝看不顺眼的宗室还有勋贵,借着这次机会一网打尽。
罗隐领命而去。对于光启帝疯狂的言行,罗隐没有任何质疑。因为他知道,无论他说什么,光启帝都不会听。光启帝既然已经拿定了主意,就不会容许有人反对。
同时光启帝还下令,两日后启程回京城。
罗隐面无表情的走在猎场内,所见之人,都偷偷避开,没人上前同罗隐打招呼。仿佛罗隐是个灾星,只要沾染上了,就会倒霉。
不过也有不信邪的,主动找上门来。
罗隐看见挡在前面的谢明远,丝毫不觉着意外。
谢明远笑笑,“罗兄是早就料定我会找你吗?”
罗隐挑眉,“谢公子请吧。”罗隐将人请进帐篷,亲自斟茶。
谢哦明远表示荣幸,如今能够喝到罗隐亲自泡制的茶水,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罗隐直接的问谢明远,“谢公子找我,有何贵干。”
“我是来表示诚意的。”谢明远也没有拐弯抹角。
罗隐面无表情,眉眼都没动一下,“诚意?我可看不到谢家的诚意。”
谢明远笑笑,“人头一百,算不算诚意?”
罗隐挑眉,“原来一直在暗中给我消息的人是你。”罗隐有些意外,不过仔细想想,这也在情理之中。能有势力做这些事情的世家,数来数去就那么几家。其他家都有各自的立场,唯独谢家态度暧昧,立场不明。所以谢家的嫌疑也是最大的。罗隐有过怀疑,只是一直没有采取行动。同对方保持着隐秘的互不侵犯的合作关系。只是万万没想到,谢明远会亲自出面,打破这份神秘。他就不担心他会出卖谢家吗?还是说谢明远有什么仪仗。
谢明远笑道:“单看今日从行宫里出来的旨意,大家都很清楚,陛下还没有收手的意思。可是若是坐视陛下继续下去,勋贵必将沦落为文臣的附庸,将不复今日的荣耀和前程。届时勋贵就只是陛下手中的一把刀,一把能用就祭出来杀人,无用的时候就丢在库房里生锈的刀。这样的结果,同为勋贵的罗兄,你愿意看到吗?”
罗隐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我是忠臣,我们罗家都是忠臣。我们只忠于皇命。不像你们谢家,如此野心勃勃,竟然敢动那些人联系,不怕翻船吗?”
谢明远笑了起来,“今日我既然敢来找罗兄,就不怕罗兄告发。谢家虽然见不得有多厉害,可是谢家一倒,加上宁家已经倒下大半,届时你们罗家就成了那出头的椽子,碍了陛下的眼,早晚要被陛下收拾掉。不用我说,罗兄也该明白,我们谢家,你们罗家,还有宁家,只有我们三家公爵府能够一直保持平衡,勋贵才不会倒下。勋贵才有同文臣相抗衡的势力。我们虽然奈何不了文臣,可是同样的文臣也奈何不了我们勋贵。但是如今的宁家已经倒下一半,天平开始在倾斜,等到文臣做大,骑在我们的头上作威作福,到那时候罗兄可就成了勋贵中的罪人,成了朝廷的祸害。文臣那帮人是什么德行,罗兄比谁的清楚。难道罗兄还能指望文臣打仗守卫疆土吗?说到打仗的事情,还是该我们勋贵来做。”
罗隐笑笑,“我没记错的话,谢公子可是今年文举的状元,如今在翰林院行走,十足十的文臣。”
谢明远笑了起来,“谢某的壳子是文臣,但是血肉是勋贵。文武孰途,谢某不信罗兄能够眼睁睁的看着文臣骑在勋贵的头上。真到了那一日,以罗兄你的为人和性子,只怕是首当其冲,最先被文臣盯上的。”
罗隐笑了起来,“说了这么多,谢公子还是说说你的来意吧。”
谢明远笑了笑,“我的来意很简单,我代表谢家同罗家联合,加上宁家,以我们三家为主,联合其他勋贵一起抗衡陛下。迫使陛下收回成命,将矛头对准外面那帮狼子野心。”
“逼迫陛下收回成命,你们谢家人的胃口果然够大,就不怕撑着吗?就算这一次被你们得逞,那下一次,可有想到陛下是人,是有脾气的,他迟早会加倍报复回来。”罗隐目光冷然的盯着谢明远。
谢明远笑道:“罗兄,陛下老了。等到陛下要报复的时候,他未必有那个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