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时候,想要驱散那份无所适从的项灵熙开口说道:“我们能继续今天白天的时候做的那个游戏吗?我问你一个问题,然后你也再问我一个问题。”
卢卡茨一听到项灵熙的这句话便知道,是她想要从这里得知什么,因而他很快便问道:“你想问我什么?”
“嗯……虽然说,这两年的美国联邦调查局和美国中情局都已经从神坛上走下来了。我们开始知道,他们其实没有影视作品里说的那么神。但是……但是它们到底还是世界上数一数二的情报机构?虽然这是在欧洲,我们也才刚出你的地盘不久。但是……”
项灵熙虽然已经在自己的心里把这番话想了很多次了,可真到了要说的时候,她还是会一个劲的“但是”,并在就要说到最关键的时候就感觉自己好像很难再说下去了。
她似乎寄希望于卢卡茨能在她才把话说了一半的时候,就能明白她的意思。
但这一次,卢卡茨却似乎没有那么贴心了。
起码他没有在项灵熙因为这个未说完的问题而陷入了窘迫时帮她说完那句话。
于是项灵熙只得在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问道:“但是和他们这么硬碰硬的撞上,你真的不担心自己的计划最后会失败吗?如果他们失败,他们只不过是会再出一次丑闻。可如果你失败……你可能会连命都没了。”
当项灵熙终于好不容易把话说完,卢卡茨也在拉高她裙子的情况下替她抹完了药膏。
被抹上了一层薄薄药膏的结痂处看起来不像先前那样得仿佛随时都能裂开了。
此时认真提问的项灵熙都没能反应过来,她的背上已经不痒了,只是整个人都舒展了许多。
卢卡茨:“涂好了,但是现在还不能让衣服贴上它。你得等皮肤把药膏全部吸收。”
项灵熙:“好……谢谢你。”
卢卡茨:“需要我帮你提着裙子吗?”
项灵熙:“还是……我干脆把它脱了?”
项灵熙觉得,让尊敬的总统阁下就这么一直为她提着裙子当然会很不妥当。那就更不用说,以她现在的状态,其实穿着这条让她用来掩耳盗铃的睡裙和不穿着它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一旦接受了这样的现实,项灵熙就会觉得……其实脱了它没什么。
说着,她便回头看了卢卡茨一眼,并对他说道:“帮我一下。”
虽说项灵熙此刻裸露在他面前的已经有很大一片皮肤了,可那到底和不穿衣服还是有着很大区别的。
因而,当项灵熙把睡裙前部的衣摆也提起来并拎高的时候,卢卡茨的呼吸会不由地粗重起来。似乎是为了不让背对着他的女伴发现他的不妥,尊敬的总统阁下特意在配合着项灵熙把她的睡裙脱下来时向后坐了一些。
只是未曾想,项灵熙居然在把睡裙脱了之后又很快把那件已经被她脱下来了好一会儿的罩衫穿上了身。但她当然是反着穿的,那让她依旧把背部袒露在了外面,却是把自己的正面遮的严严实实。
在这样做了之后,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轻松了好多的项灵熙很快就从椅子上站起身,并把椅子又转了个个,而后继续像先前那样面朝着椅背跨坐了上去。
“这样就自在多了?”
项灵熙问出了这句话,并在得到了卢卡茨的肯定回答后又说道:“我可不想表现得……好像在骚扰你一样。”
说完,项灵熙又笑了起来。却是才高兴没多久就打起了喷嚏。
是了,卢卡茨的确在洗完澡出来之后把房间内的暖气都调得很大了。但是把整个背部都裸露出来那么久,她肯定还是会着凉的。
因而还要再等一会儿才能把衣服好好穿上的项灵熙只得在得意了那么一小会儿之后羞窘着,羞窘着被强忍着笑意的卢卡茨连人带椅子地抱去了暖气管的边上。
然后……卢卡茨才能在项灵熙终于感觉又慢慢暖和起来之后开始回答她先前所提出的那个问题。
“我是不是也会担心自己的计划最终会失败。”卢卡茨首先重复了一遍项灵熙问他的那句话,并在品了这句话好一会儿之后回答道:
“担心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所以我不会去担心。但我知道我的计划有很大的可能会失败。并且对于这个计划,我也没有我表现出来的那么有信心。”
尽管心中一直都隐隐有着一个怀疑,但是当项灵熙真的从卢卡茨的那里得到这样的答案,她还是会感到那样的不可思议。尽管在对方好容易才对自己坦露这些心声时,项灵熙根本无法出声去打断对方。
但她的那双写满了疑惑的眼睛却已经向卢卡茨提出了十几次,甚至是几十次的“为什么”。
而后她就听卢卡茨对她坦诚道:
“我只是习惯于在不得不面对某件事的时候,在每个人的面前都表现得很有信心。那样,内心受到煎熬的就会只有我一个人了。”
第70章
【那样,内心受到煎熬的就会只有我一个人了。】
当项灵熙听到那句话的时候,她不自觉地眨了眨眼睛,而后几滴泪水就这样掉落下来。但是这一次,好容易才和人说出这句话的卢卡茨却并没有停下来安慰她,而是接着说下去道:
“在很多时候,我们可能明明已经想好了要去完成一件事,但在真正去做的时候,还是会动摇很多次。那样的动摇出现的每一次都会让人内心遭受到很巨大的煎熬。我也会动摇,但我动摇的次数应该会比大部分人都要少很多。
“这可能是因为,当我在特种突击部队服役的时候,我总是习惯于在成功的可能性最低的情况下去完成一件事。而且我也总是能成功地完成那些。”
当卢卡茨说到这里的时候,项灵熙已经哽咽着,低着头用手掌去擦她流得越来越凶的眼泪了。
因而他停下话来,并目光中带着许多柔情地看了这样的项灵熙好一会儿,说道:“灵熙,在这次见到你以前,我一直以为有担当的男人不应该让他喜欢的女人为他哭泣。”
“现在呢?”项灵熙用带着哽咽的声音,努力地想要笑着问出这句话。那让她的那张本就看不出真实年龄的脸上出现了一种很让人心动的,纯真的意味。
卢卡茨看着此刻的项灵熙,仿佛被吸引了一般,连把他的视线从眼前人的脸上挪开哪怕一秒钟的时间都做不到。
“现在我开始觉得,你的这些和怜悯无关的眼泪很美。抱歉,灵熙,我不是故意想要弄哭你的。但是你为我流泪的样子,很打动我。”
那让他既想要把这个把脆弱与坚强全都一起揉进了眼泪里的女孩抱在怀里亲吻,又想要像现在这样,坐在一个离她很近的地方,不去打破这一切,而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泪光让项灵熙的眼神变得迷离起来,也让卢卡茨感到自己开始读不懂对方看向自己的目光正在诉说着什么了。
但在这一刻,总统阁下却觉得这已经不重要了。
他只要知道如此打动他的这个女人正在此刻正在注视着他,并倾听着他,那就已经足够了。
卢卡茨把放在了沙发边上的那盒纸巾放到了项灵熙的眼前,并在项灵熙接过它的时候俯身吻了她的眼睛一下。但是很快,很快他就又恢复成了先前的那个让他很愿意去诉说往事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