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们三房已经分出来快三年了,如今又搬来京都安家了,这户头是不是该迁出来了?”田敏颜看着田怀仁说道。
她的话音一落,田怀仁手中的茶盏差点没抓住掉落在地上,愣愣地瞧着自家闺女。
“迁户头?”他惊愕地问。
“嗯。从前咱们在杨梅村的时候,倒不觉什么,可爹爹如今已经是忠县伯,我们一家又是在京都安下家了,这户籍也该迁出来了。”田敏颜淡笑着道:“哥哥和小五都要考科举,总不能老跑回清平县去,这户籍迁出来,也省不少事,不然,要办些什么事儿,还得跑回清平县去呢。”
田怀仁放下茶盏,想了想皱着眉说道:“话是这么说没错,可你阿公那边。。。”
“按理阿公该也是没话说的,毕竟咱们都在京都安家了,而且京都也要人口登记呢。说起来,咱们的户籍还没迁出来,还真是黑人黑户呢,就是买个田,也要户籍登记的。”
田敏颜抿了一口茶,他们搬来京都已经好几个月了,这几个月一直在适应这边的生活,也就没其他什么事儿,买卖房产的事儿更是没有过,今儿个说起,还真觉得这事不能再拖了。
而且,他们迁出来也好,日后也好自成一宗一户,这日后开族谱的事也更为的理所当然。
“我看囡囡也说的对。”罗氏这时插进话来,说道:“这到底是分家了,也不是说我们如今富贵了就看不起旁的人,只瑞哥他们参加科举就是一个麻烦事。瑞哥这回自己回乡去了,他看着是沉稳能担事的,可我这心里啊,就跟生生挖了一片似的,总担心他遇着个啥事儿,到底是才十三岁呢。”
田怀仁撩了下眼睑,也不说话,只等着她爹开口。
事关两个儿子的前程,田怀仁自然是紧张的,想了一会便道:“也是,那我这就去和爹说道说道。”
“爹,趁早儿的办吧,娘不放心,我也不放心哥哥,你这回回乡去迁这户头,也顺道照看哥哥呗,反正哥哥也就出发几天,等于前后脚就到清平了。”见他答应了,田敏颜这才笑着提议。
“正是这理。”罗氏一听是眼睛一亮,这也好有个照应呢。
三人说定,便一道去松柏院,把这事给两个老人交个底。
松柏院,老爷子有些恹恹的,鸟也不逗了,和江氏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话。
“你要挂心,干脆就让老三他们将他们都接过来,这么大个家业,就不信养两房人也养不了了,我看把大丫头幺丫她们都接来也使得。”江氏一边做着针线一边说道。
“胡说。”老爷子瞪了她一眼,道:“当谁都跟你拧不清的?这儿是什么地方,旁的不说,还有舅爷养着外嫁女的?也不怕别人笑黄了脸。”
“怎的就不成了,准她大把大把的好东西捎回去外家,就不准老三接济两个姐妹了?你看看那中秋节的节礼,给罗家是整整的捎去了一车子的节礼。给大丫头她们有什么?”老爷子这么一训,江氏的脸登时拉了个老长,吊着三角眼不悦地道。
“老三明里暗里也给了你不少,你当三嫂她们不知道,就是只眼开只眼闭,你给大丫头她们暗地里贴补了多少东西?这节礼不也弄了半车去?”老爷子把脸一沉,道:“你这人就是不知足,恨不得整个忠县伯府都是你的才好。”
江氏把针线篓子往旁一放,拉着脸说道:“我拿我的东西去贴补闺女怎的了?这忠县伯府是我儿子的,我就是拿了都没得话说。旁的人家可都是老夫人在当家,谁个像她,跟个铁桶似的管的死死的?”
老爷子见她越说越登鼻子上脸,不耐烦地道:“成了成了,你大字不识,管个啥家?再说了,你一把年纪了,曾孙都抱上了,还管家?这福你享着就是我老田家祖坟上烧了高香了,还争那有的没的。”
“你懂个屁你。。。”江氏把眼一瞪,正要开骂,外头却听得咳的一声响,她立马停了声音。
“老太爷,老夫人,老爷夫人和小姐过来请安了。”是丫头的声音,说着就打起了帘子。
自打进了京后,老三一家就都按着大户人家的规矩来,早晚都会过来请安问好一番,原本老爷子说不用的,乡下人没那个讲究,可他们还是雷打不动的到点了就过来,渐渐的许是因为也没个人说话,也就习惯了。
可这时间,也没到黑得时候,咋过来了?
“爹,娘,在磕叨呢?”田怀仁笑着问侯,罗氏和田敏颜都跟在后头行了个福礼打了招呼。
“哎,老三今儿咋这点在家了?没出去忙活?”老爷子笑吟吟地问。
“山庄的事儿也稳妥了,今儿得空就没出去。”田怀仁答了一句,他如今也帮着管理山庄的事儿,其实也没什么,也就是巡视,也学着应酬交际。
“原是这样。”老爷子恍然地笑,又看田敏颜她们问:“颜丫头不是去了公主府?”
“公主有事儿,我早早的回来了。说起来,我们搬来京都都快要半年了,老爷子在京都住的可是习惯?”田敏颜笑问。
江氏一听,便阴森森地问:“咋的?这是嫌我两老东西碍眼,赶我们走呢?”
老爷子登时把脸一沉,轻斥道:“胡说什么呐,孙女孝顺咱问候一句,你倒是净想着杂七杂八的,满嘴喷粪。”
田敏颜眼睑一撩,端起丫头奉上来的茶抿了一口,遮住嘴角的冷意。
田怀仁见江氏的脸拉的老长,忙的打圆场笑说道:“正是呢,娘,你和爹爱住多久都是使得的。你们是我亲爹娘,做儿子的哪有嫌弃的理?”
江氏的脸色这才好看了点,可见到罗氏那沉着娴静的脸,又气哼哼地道:“只怕有人嫌我碍眼,哼!”
老爷子见她如此,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这才看向田怀仁他们,问:“老三你们今儿这么齐全,可是有什么事儿?”
“爹,正是有事要和你说呢,瑞哥自个回乡去赶考,我和孩子她娘商量过了,到底是不放心,就想回去一趟,也照应一下孩子。顺道把我们这房的户头给迁出来京都,就想来和爹你商议是个怎样的章程?”田怀仁将此行的目的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