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言睡过去之前觉得颈处的领子像是湿了,许是刚才的血迹吧,她这样想道。
今天她作为身体的主人,真的非常对不起自己的颈子,一会儿让它被切,一会儿又让它被狼咬,虽说两次都因为是致命伤而恢复如初,但即使是这样,也弥补不了曾经被伤害过的事实。
颈子啊颈子,只好多吃点东西来补偿你了。
然后她就做了个梦,梦里她的颈子正在闹离家出走,她怎么劝都没用,颈子二话不说走得非常痛快,导致她成为了个头长在锁骨上的怪人,再后来她被关进了博物馆,所有人都指着她笑。
她一下就被吓醒了。
醒了过后首先摸了摸自己的颈子,确定颈子还在后,这才反应过来刚才只是做梦而已,岑言很是放心地吐出长长一口气。
右手手臂处火辣辣地疼,这让她想了起来,之前那匹狼的爪子一点都不留情地往上面拍了拍,她当时痛得直流泪,差点连剑都握不住。但一想起洞里还有个人,他要是死了自己就回不了家了,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力气,往狼的前爪挥了一剑,挥出一道血痕,狼也痛得低声呜呜直叫。
对哦,她杀了一匹狼。
她记起来了,那狼皮很厚,速度也快,她却力气小,反应又迟钝,即使拿着剑但面对那头狼根本无从下手,只能乱挥一通,让狼也不敢靠近她,可毕竟她离这自然界中身经百战的猛兽差了太多体力和敏锐,被它逮住机会在胳膊上拍了一爪。
她虽然也还了回去,但由于右手逐渐开始麻木疼痛,又被狼逮住了第二个机会,而这第二个机会就有些致命了,因为她被狼扑过来咬住了脖子。
当时第一反应是被狼吃进肚子里该怎么活过来啊,是不是一块肉一块肉像拼图一样拼起来,随后很快又想到,若是自己就这样被狼叼走了,那万一又来第二匹狼把夜寒给吃了怎么办,他又不能拼图拼回来。
大概是多了些意志力,呼吸只断了一个瞬间便恢复过来,还能清晰地感受到狼那坚硬锋利的牙齿在往脖子里钻,但她什么都顾不了了,趁着活过来时那点生命力,一下将手中的剑刺进了狼的腹部。
现在想想庆幸之余还有些得意,她居然能杀死匹狼,虽说前提是自己死了一次,不过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
她!居!然!能!杀!死!狼!
“哈哈哈哈!”她忍不住大笑出声。
笑完发现周围格外的安静,看了眼周围的情况,才发现立着好大一堆人,有几个面熟的太医,有几个面生的端着水拿着纱布的丫鬟,还有惊蛰念夏碧冬,他们很是沉默。
最后人群中间留出一条道,夜寒走了过来。
“退下吧,”他开口道。
于是刚才还水泄不通的人堆一下就散了去,最后整间屋子只剩了他们两个人,岑言觉得角落里立着的古琴有几分眼熟,反应过来这是侯府里她最初所住的世安苑。
岑言突然想起还差夜寒几个解释。
她轻咳了声,道:“山洞那会儿我不是故意不理你的,只是伤了嗓子,那时没法大声说话。”
她被狼咬穿了颈部,虽然伤口愈合了,可嗓子干哑地难受,几乎说不出话。她坐在山洞口,听到夜寒一直在叫她,却什么都回答不了。
她又说:“也不是故意不进来的,身体没什么力气,我就在那儿坐着歇了会儿。而且怕有别的野兽闻着血味儿过来,我也可以守一下。”
夜寒站在床前,静静地听着她说。
岑言想着那时的事,又笑了起来:“哈哈哈哈,我居然杀了一匹狼,我之前想都没想过自己有一天居然能杀死狼哈哈哈哈哈。”
夜寒忽地出声。
“对,你杀死了狼。”
岑言没想到夜寒还挺配合的,她以为夜寒会骂她一顿。这落差着实有点大,以至于她没能立刻接上话。
“还救了本侯。”
他说着,露出丝笑意:“本侯觉得此举有功,需得奖赏。”
岑言好奇:“什么奖赏?金银珠宝什么的就算了,我想吃肉,你奖励我吃一顿肉吧。”
夜寒凝视着她,目光有些灼人,过了半晌他才开口,声音带着低沉的磁性,竟有种蛊惑人心的吸引力。
“奖赏你成为侯夫人。”
岑言愣住,不敢对上夜寒那炙热的目光,下意识想要低头,却被夜寒一把捏住了下巴,他带有茧子的手指在她下巴上轻轻摩挲,不算用力,但逼着她正对上他的眼。
“不是在同你商量,本侯已经吩咐下去了,知道吗?”
见她的样子呆呆地,像是被吓住了,他不禁又将声音缓和下来,甚至连自称都懒得用了:“你救了我,就当我是以身相许,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非常坚强得在外面浪了一天后回家码字,码到现在
快夸夸我(闭嘴
算了别夸我,来夸夸杀了狼的女主吧,她好像很高兴的样子。
第19章 答应
“我…我……我……”
岑言原本想说自己无私奉献不求回报不用以身相许,可看着夜寒眼眸垂下,微有沉色,捏着自己下巴的指尖也稍稍用了力,指腹贴在皮肤上,像团雄雄燃起的火焰,带着炽烈的滚烫。
“怎么?除了我,你还想嫁谁?”他微微眯起眼。
莫不是还想着她那位情郎?
岑言被他居高临下含着几分审视意味的目光一扫,更加不知所措,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我…我…不想嫁谁啊……”
他又是盯了她半晌,突然唇角勾起,轻轻一笑,捏住她下巴的手也垂放下来:“既然不想嫁谁,不如就嫁给我吧,正好我很想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