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没想到元靖是真的想要参加明年二月的春闱,不由陷入深思:元靖如此做作,到底有什么阴谋诡计?
慧雅正趴在书案上用画笔蘸了朱砂,细细勾勒一朵梅花,见赵青来了,便放下笔迎了上去:“阿青!”
赵青伸出双臂,把慧雅揽入怀中,轻轻嗅着慧雅发上的馨香。
慧雅在赵青胸前嗅了嗅,闻到了红梅的清香,便道:“咦?你身上怎么有梅香?”
赵青想起了以前办案时付春恒说过慧雅有个狗鼻子,灵敏得很,不由笑了,柔声道:“外书房庭院中全是红梅,如今正在盛开,满院都是梅花香。”
慧雅畅想了一下满庭红梅的情景,笑盈盈道:“好想去看看哟!”
赵青睨了她一眼,道:“不准去!”慧雅生得太美丽了,他得妥当藏好,外书房那边人来人往,可不能让慧雅过去,免得被别人看到了。
慧雅悻悻道:“不去就不去!阿青,过来陪我画画!”
赵青眼神温柔地看着慧雅,只觉得她那样柔弱,那样稚嫩,他得好好保护她……
他柔声道:“好。”
此时的赵青得了选择性健忘症,忘了慧雅用烛台把孙贵给砸死的彪悍事迹了。
赵青负责勾勒连绵山脉和漠漠平林,慧雅负责描画亭台楼阁和花卉人物,两人风格并不一致,却合作得颇为和谐。
因为怕慧雅寒冷,赵青命人在内宅上房内生着地龙,暖和得很,一旁的金炉中焚着凤髓香,香气悠远。
赵青刚把山脉画完,抬眼见慧雅放下了笔正在揉手腕,便道:“慧雅,我来帮你吧!”
揉着揉着,不知不觉间慧雅便被赵青抱入了怀中……
赵青衣服整整齐齐,特别正经地坐在书案前的锦椅之中,慧雅背对着他坐在他的腿上,衣裙也很整齐,可是随着赵青的动作,她被赵青弄得发乱钗横,满面红霞,娇喘吁吁,只得无力倚在赵青怀中,任凭赵青动作……
待慧雅午睡罢起来,发现赵青已经不见了。
她裹着锦被在床上翻腾了好一阵子,实在是躺得难受了,这才起身问月莲:“大人呢?”
月莲一进卧室,便闻到了幽香中夹杂着的淡淡的暧昧味道,不由怪不好意思的,忙道:“禀夫人,老侯爷来了,大人在外书房见老侯爷!”
慧雅闻言,一阵紧张,忙道:“让玉桂海棠她们进来吧,我得起来了!”公公过来了,她这儿媳妇却还在房里睡觉,好像怪不像话的。
月莲趁机回道:“禀夫人,大人上午时选了两个丫头,说是专门跟您出门的,命丁小五送了进来,一个叫阿芬,一个叫阿凤,您要不要见见?”
慧雅懒洋洋道:“下次吧!”
虽然睡了午觉,可是此时她身子依旧有些酸胀,很是懒怠,不大想见人。
月莲答应了一声,叫了玉桂海棠进来,一起服侍慧雅沐浴梳妆。
大名已经改为元靖的毛宇震上午在外奔波了半日,一直到午后才回了太师府。
他有急事要和太师商量,便直奔毛太师的书房。
快到书房廊下的时候,元靖一眼便看到书房廊下立着两个小厮,却理也不理,径直抬腿上了青石台阶。
那两个小厮们不敢拦他,只得齐齐跪倒在地哀求道:“二爷,太师正在里面……”
元靖想起太师的荒淫,心中一阵恶心,压低声音道:“他又在做什么荒唐事?”
此时里面隐隐传出大床被摇动发出的“吱呀”声。
那两个小厮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只得吞吞吐吐道:“二爷,太师……不就好那一口……”
此话不说还好,一说元靖恶心得差点当场吐了出来,踢倒那两个小厮,大踏步走到雕花门边,抬脚便踹了过去。
书房门本就是虚掩着,当下就被他踹开了。
元靖疾步走了进去。
屏风后面的拔步床上,肥壮的太师穿着蟒袍正压着一个雪白的小小身子逞着兽欲,见元靖进来,也只是回头看了一眼:“是元靖啊,再等一会儿,我这就出货!”
元靖再难忍受,大踏步走了过去,揪住毛太师拽了过来,扔在了一边,把那个躺在血泊中的女孩子用锦被一裹夹了出去,递给在外面候着的阿南:“把这人送到城外庄子,让徐真施救!”
阿南答应了一声,招手叫了两个人,抬着这个锦被卷飞快跑了出去。
这时毛太师的声音从书房里传了出来:“毛宇震你这臭小子,你不是以字为名非要改姓元么,干嘛管我毛家的闲事!”
元靖立在廊下,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道:“我不能管毛家的闲事,是么?那我不管了!”
说罢,他转身就走。
阿北忙跟了上去。
毛太师:“……死小子,造反了么?你给我回来!”他风流了一世,居然生出这样一个贞洁的元靖,这到底是不是他的种?
现在就去问问元氏去!
一直到了傍晚时分,小厮阿北和谋士苏寒终于打马在金明苑外面追上了纵马而出的元靖。
此时正是寒冬腊月,繁华一时的金明苑也不过淡日疏林荒郊野路,分外的萧条冷寂。
苏寒轻轻问元靖:“公子是真的要离开太师府?”
元靖刚要说“是”,可是想到依旧在太师府中居住的母亲元氏,想到烜赫一时的百年望族晋州毛氏,最后只余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