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节(1 / 2)

想抓住这种老狐狸,得有冒险的觉悟。

“……我这次请你过来, 是想跟你谈一桩生意。”

正因为要抓的人是岳晋尘, 莫俨才会冒险选择亲自出手,

岳晋尘沉默地望着他, 并不因为自己被抓有丝毫的慌乱。即使这辆车仍在不知方向地行驶着。

莫俨不以为有异, 数年前, 这位老朋友的儿子在军中冒头时, 他曾考虑过, 他是否有发展潜力。

但综合考虑过一段时间后,他放弃了这个想法。

除了岳晋尘是个跟他父亲完全不一样的,意志坚定的战士外,还因为,他的出身注定他走不了多远。

冒险接触他,不可能会收到多大的回报,甚至还有可能血本无归。

千金难买早知道,谁知道上面找岳晋尘找得这么着急,他竟然还有可能……莫俨也觉得上面给出的原因很荒谬,但命令下来,不管再难以置信,还是必须执行。

偏偏华国空港海关早就开始严格管制,他没办法在这种情况下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人弄出去,岳晋尘又是前首长的秘书,只怕现在他的失踪已经引起了相关部门的注意。

他只能冒险现身试一试,还要搭上他在华国布设多年的暗桩。

只一个眼神,莫俨对眼前的人又有了新的认知:他果然像材料评估上一样难对付。

莫俨看着他淡漠的面孔,蓦然生出一种无处下嘴的不详预感。

岳晋尘不是普通人,他曾是经历过战火考验,在最严格训练中成为王者的华国雪鹰战队队长!这样的人,如果不能攻破他的心防,刑讯起不到任何作用。

不等他头疼很长时间,岳晋尘开口了:“直说吧,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莫俨怕的就是无论他们使什么手段,他都油盐不进。既然他愿意开口,说明就有了谈判的可能。

“岳先生在华国的遭遇我们都听说了,老实说,我很为岳先生难过。明明岳先生是名公忠体国,一心为民的好战士,却因为受了点伤就被扔出部队,这样对待一位功勋标柄的功臣,实在让人无法不鸣不平!”

老人表现得十足忧心,仿佛真的因为他的遭遇而愤愤不平,在真心为他着急。

然而,面对如此具有煽动性的话,岳晋尘的思绪却有些发散:二十多年前,他也这样煽动过父亲吗?

“你想要我干什么?”岳晋尘打断了他的话。

莫俨很不习惯自己的节奏被屡屡打断,但面前的人是岳晋尘,他不是不能理解。

他沉吟了片刻,道:“我们得到可靠消息,知道岳先生有些常人不可理解的本领。听说您预测了去年9月1号的天降异象,如今有人想请您帮一次忙,预测一下最近的大灾难。”

岳晋尘竟有些想笑:国安的人没告诉他,他被人紧盯不放,三番五次暗算的原因。他猜过很多个原因,不是没有猜过这一个,但连他也不相信,自己再次见到这个仇人的契机竟真的是叶明晓!

也不知道那位林队长得知这事后,是怎样一副表情。

他们真正要找的预言者正在保护他这个假“预言者”,这简直是太好笑了!

岳晋尘真的哈哈大笑起来:他不能不愉悦,叶明晓在灾难发生前作的准备,那些装神弄鬼的烟|雾弹真的骗倒了这些老狐狸,他们竟一直没能把这个传遍全世界的名字跟那位神秘的“预言者”联系起来!他们没查到她身上!

单为这个原因,也值得他为此浮一大白!

莫俨脸色差点没崩住,好在岳晋尘很快住了嘴,问道:“你们准备把我弄到哪去?京郊?不对,京郊的地没有这么平顺,你们也不可能开得这么快。那么?是高速?哪条高速呢?平成?不对,你们不可能把我带往内陆。平松?有点可能,可到松海出海就太远了。那么,平——”

“岳先生!”莫俨终于没法再维持他那副智珠在握的高人风范了,他面带愠色地道:“你再说下去,我就不得不请你闭嘴了!”

岳晋尘微笑着摇头:“不,你不会。你还想尽快从我嘴里掏出更多的秘密,如果不对我好一点,我可能不会那么配合哦。”说到最后,连沉稳如他,也忍不住语调上扬了一下。

对待世界上有可能是唯一一个的“预言者”,你们敢不计一切手段地“刑求”他吗?

在莫俨道出来意的那一瞬间,攻守就已经易势了:现在,是你和你身后的人非我不可,而不是我非要上你这条船!

岳晋尘气定神闲地,用眼神告诉了对面的这位老人。

莫俨敢选择坦承,就考虑过现在的情况。现在事情的焦点焦着在岳晋尘的身上,不管那离奇的“预言”是他作出来的,还是有人选择通过他警告华国政府,他们都绕不开面前这个人,必须打开他的嘴。

莫俨面带赞赏地拍了拍手:“不错,岳先生果然是如我所想的那样思维敏捷的聪明人,那么,想必您也知道,我们既然敢来找你,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您是聪明人,知道该怎么选吧?”

岳晋尘还是笑,笑了一半,突然问:“你们?你背后的是a国吗?”现在,叶明晓应该已经发现车的问题了吧?

他们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他“偷”走,一定会动到很多条线,只要顺着查下去,这拔起的萝卜也不知要带出多少块泥。

他又帮了她一次。

莫俨眼神不变:“瞎猜是没有用的,岳先生,我们是真心想请您帮忙,相信您也不想闹得太难看吧?”

“看来是a国了。”岳晋尘自说自话地下了结论,心底仍是在冷笑。

怎么可能不是a国?二十多年前,他就知道了啊!

莫俨没接话,他道:“岳先生现在的处境,我们都明白,不用说太多。您的志向在华国显然无法得到伸展,以岳先生的能力,到哪里不能一展长才?何必死守着华国这一条道走到黑呢?您身怀这样的能力,应该得到更高的位置和更好的机遇。”

“比如说?”

莫俨深吸了一口气,聆听者兴致缺缺的表情让他有些提不起气,但该说的话还是要说:“只有神可以预言,您是预言者,这是神赋予您的力量。您就是神在世间的代言者。作为神眷者,您有责任拯救蒙受灾难的,神的子民。”

要不是身上被好几条锁链牢牢绑住,岳晋尘简直想掏掏耳朵:这人是怎么睁眼说出这么可笑的胡话的?莫俨这种人要是信神,也是信的堕神吧?

“你们想造神。”岳晋尘直起身体,缓缓道。

莫俨敛目,长眉垂下,面上竟有了一丝慈悲之色:“这世上早已是污秽遍地,硝烟四起,只有真神现世,才能惩治悖神者,为迷途羔羊指引正确的路途。”

对着这张瞬间变得悲悯怜爱的脸,岳晋尘心底泛起了一丝寒意。

他却不知道,莫俨原本也不想这么快交底,但从他们捉到岳晋尘开始,对方就不按套路走,他的心有些乱了,总有种不快点谈妥,就不一定有下一次机会的紧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