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2 / 2)

当然,除此之外,那日她巧笑盼兮的容颜也在他心底扎了根,生了魔。

从很早的时候他就知道苏挽月会是自己的表嫂,可他还是对她生了妄念,甚至还有掩藏在黑暗中早已腐臭的肮脏欲念。

他想要她,执念如狂,为了多看她两眼,他成了苏家的常客,甚至卑劣的利用苏梨作为接近她的纽带。

苏梨的性子比苏挽月活泼许多,许是跟着顾远风求学的原因,行事也颇有几分男子气,很快便和他打成一片。

因对苏挽月存着别样的心思,楚怀安便下意识的将苏梨当做妹妹,甚至还做过几次苏梨叫他姐夫的美梦。

后来,那梦碎了一地,苏挽月风光大嫁,做了太子侧妃,不久,苏梨便闹出了失身的丑闻。

当时他失意颓丧,整日借酒浇愁,根本没有心思去查清真相为苏梨证明清白,只想着让人先下了聘礼,抬她入府护她周全,没想到这女人性子如此刚烈,竟退了他的聘礼消失无踪,等他清醒过来,早已失了她的音讯!

这五年,他过得醉生梦死,除了暗中让人看护苏挽月,也托了不少人情,让人寻找苏梨的下落。

他气她公然退聘,恼她不告而别,可想得最多的,还是怕她一个人流落在外,吃了苦头受了委屈。

她那样倔强的人,恐怕连哭都会先偷偷摸摸找个隐秘点的地方以免被人发现。

思及此,楚怀安脑海里又浮现出苏梨那满背纵横交错的伤,这女人如果真的许给了陆戟,堂堂镇边大将军怎么会护不住她?

心里生出疑虑,楚怀安试探着唤了一声‘阿梨’,见苏梨睡得很熟没有反应,楚怀安小心托着脚镣手铐走到苏梨面前。

苏梨的睡颜恬静,五官比五年前长开了些,即便没有精心装扮也能看出比当初更明艳动人,这明艳里却是干净纯粹的清透,并没有半点妇人的成熟韵味。

离得近了,楚怀安似乎能闻到苏梨身上有股子沁人心脾的幽香,他不由得凑得更近,看到她微微敞开的衣领处露出一小节细白的脖颈,纤细的紧,也诱人得紧。

苏梨离开以后,他从坊间搜得了许多下流画册,此时看着那截嫩白的脖颈,画册里露骨妖娆的画面不合时宜的蹦跶出来,不住的提醒着他,眼前人的腰有多细,腿有多长。

身体燥热起来,鬼使神差的,楚怀安朝苏梨伸出手。

闺阁女子,手上都有守宫砂,若她并未和陆戟……

脑子里魔怔了一般反复闪现这个念头,然而手刚碰到苏梨的手腕就被一把扣住,苏梨猛地睁开眼睛,挺身坐起。

“是我!”

楚怀安低呼一声,制止了苏梨准备折断他手腕的动作。

“侯爷这是做什么?”

苏梨皱眉,心底还残留着被偷袭的余悸,楚怀安被看得不自在,眼神飘忽的摸摸鼻尖,瞥见那一节白生生的手臂上还有两排狰狞的血色牙印,脸色顿时一变:“这又是怎么来的?你可别跟我说是我娘咬的!”

“夫人自然不会咬人。”苏梨点头,松开楚怀安,目光落在牙龈上,眸底的杀意一闪而逝:“不过是被狗咬了一口罢了。”

虽是五年未见,楚怀安却还是能从苏梨的语气里听出她的反常,不由皱眉捏住她的下巴逼迫她与自己对视:“爷还没亲自动手跟你算账,谁允许你把自己弄出这么多伤的?”

他这话说得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好像苏梨手上那个牙印是咬在他身上的一样。

不想让自己再被虚无的假象迷惑,苏梨偏头转移话题:“侯爷以醉酒轻薄贵妃的罪名抓进来的,难道就不担心陛下震怒?”

提到正事,楚怀安的表情收敛了些,却还是不以为意道:“子虚乌有的事,爷行得正坐得端有什么好怕的?”

“侯爷醉成那样,如何能笃定自己没做过?”

苏梨执着的追问,楚怀安看着她认真的表情,心底忽的起了逗弄之意,倾身凑到苏梨耳边,故意对着她的耳朵呼气,邪魅的低喃:“爷若真要醉酒闹事,绝不仅仅是偷条汗巾这么简单!阿梨想试试么?”

“……”

苏梨无语,刚要把人推开,又听见楚怀安继续道:“再者,若皇表哥真的信了这么拙劣的栽赃陷害,也不会将你送进来给我解闷儿!”

侯爷既然知道是栽赃陷害,那知道害你的人是谁吗?

苏梨很想问这句话,可看见这人眉梢飞扬的模样,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他爱惨了苏挽月,五年前他不会相信自己,五年后,恐怕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侯爷英明!”

苏梨不走心的夸赞,楚怀安嗅着她身上的幽香不肯离开,抓着她的一缕发丝把玩:“你才回京数日,想了什么法子求得皇表哥让你进来陪我的?”

“机缘巧合,陛下恩赐。”

苏梨不想多说,若是让这人知道自己从陆国公那里拿了信物,却是找赵寒灼这个阎王说军饷贪污一事,恐怕又要闹出不少风波来。

苏梨如此含糊,楚怀安便误会了,唇角上扬,勾着笑道:“阿梨果然还是关心本侯的!”

“……”

“那孩子是你带回来骗爷的吧,你离京才五年零两个月,那孩子看模样至少五六岁,中间怀胎那十月呢?”

楚怀安兴致盎然的猜测,漆黑的眼眸透着光亮,好像在期待着什么。

就算孩子不是亲生的,苏梨没有对陆戟以身相许又如何呢?他不是早就心有所属了吗?

“孩子在塞北喝马奶吃羊肉,比京都娇惯着长大的孩子要高一些也不足为奇。”苏梨平静的解释,楚怀安并未说话,定定的看着苏梨,好一会儿哑着声音开口:“上次高太医给你看伤,我似乎看见你手臂上有一个红印,自来闺中女子手臂上都会点……”

‘守宫砂’三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一只纤细嫩白的手臂便递到他面前,那手如白玉一般,在昏暗的天牢中折射着莹润的光,晃了楚怀安的眼。

“侯爷可是在说这个?”

苏梨问,手臂又递得近了些,楚怀安这才看清,那红色印记并非什么守宫砂,而是一个疤,疤印很圆,只有指甲盖大小,楚怀安正疑惑着疤是从何而来,眼睛猛地睁大,那疤印中间竟有一个‘奴’字!

诸国交战,若有俘虏被捕,便用烧红的老铁在其身上烙个印记,即便战俘逃走,也会留下不可磨灭的俘虏烙印,成为一生的耻辱。

知道苏梨入了镇北军,还对陆戟以身相许的时候楚怀安虽然震惊却还能保持冷静,可看清苏梨这个手臂上的疤印以后,楚怀安整个人都被滔天的怒火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