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节(1 / 2)

眼瞧着那双鸳鸯,王珺的步子一顿,脸上的笑意也有一瞬得凝滞。

“前些日子,家里请了个妇人,不仅做得一手好菜,那做糕点和甜水的手艺也格外不错,先前我已吩咐人下去了……”崔静闲边走边说着话,等了有一会子也没听身后的人出声,便扭头看去。

待瞧见她盯着那绸布上的鸳鸯瞧,崔静闲又岂会不知她心中所想?

她也没说话,只是笑着握了人的手,而后是与人说道:“快过来坐,我们也许久没说体己话了。”

王珺耳听着这话倒是也回过神来,她收回了目光有敛了心中的思绪,闻人话语便也柔声说了一声“好”,随着人一道坐在了那靠窗的软榻上。

茶点瓜果是早已备下了的,几个丫鬟知道她们要说体己话,等布置完便笑着退下了。

等人走后——

王珺才取过早先备下的盒子与人说道:“早先母亲给表姐的,是我同母亲一道挑的,至于这一盒子……”她一面说着,一面是把手中的盒子推到人跟前,跟着是又一句:“这是我自己送给表姐的。”

其实这一盒子,虽然是她和萧无珩两个人挑的。

可钱却是没付的。

若说起来,还是萧无珩的功劳要大些,可说到底,她如今和他也没什么关系,自然没这个脸说是同萧无珩一道送得。

崔静闲却不知她在想什么,闻言便笑着搁了茶盏,接过盒子打开一看。眼瞧着里头都是些稀罕玩意,有葡萄花纹银质的香囊球,也有样式精美又华贵的珠钗,还有字画孤本,满满一盒子,且不说银钱,便说这心意也是满满的。

王珺不知道她喜不喜欢,见她一件件翻着,便又同人说了一句:“当日表姐问起过我那支杏花簪,前些日子我也问过我朋友了,只是他说那师傅已经不再做这样的簪子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免不得想起当日萧无珩与她说起这番话时的模样。

“若是你要,他分文不取也会给你送来。”

“可若是别人,纵使金山银山,他都不肯。”

那人的话就和他的性子一样霸道,即便过去有那么几日光景了,可这些话却还是时常在耳边萦绕着,甚至连那人说话时的样子,呼吸间喷出来的热气,她都记得一清二楚。

崔静闲原本当日也只是随口一提,倒是没想到娇娇竟然记在心上。

她刚想与人说一句“无妨”,抬眼看去便见对侧的娇人满面绯红、一双桃花目还泛着涟漪,这样的模样,崔静闲并不是头一回瞧见,以往玩得好的手帕交想起情郎的时候,也有这样的。

可在娇娇身上,她却是第一次瞧见。

她心下思绪微动,待把手上的盒子一合,便压低了嗓音问道:“娇娇说的朋友怕是你的心上人?”

王珺骤然听到这一句,起初神色是一变,又见她笑目盈盈便又红了脸,她忙捧了茶盏作势饮茶,等稍稍平复了才说道:“表姐浑说什么?我哪来的心上人?”

“我若浑说,你红什么脸?”崔静闲说这话的时候,眉目含笑,神色也很是笃定。

王珺看她这幅模样,却是越发羞恼起来。

她也觉得奇怪,自己怎么说也是嫁过人的人了,以前和那些妇人凑在一起说起别的姑娘家的婚事,也从来没有红过脸,就算和萧无珏相处也是相敬如宾,哪有这样容易害羞的?可如今倒是跟个不知事的小姑娘,越发回过去了。

崔静闲看着她这样子,便又笑着问了一句:“若是我没猜错,那人是齐王殿下?”

等这话说完,察觉到对面王珺怔忡的神色,她便知道自己是猜对了,也不等人问,崔静闲便先解了她的疑惑:“那日在宫里的时候,我瞧见那位齐王看你的眼神有些不同。”只是那会她也没有多想。

王珺此时心情倒也平复了不少,没有先前那样容易害羞了。

于她而言,表姐不是外人,因此听人说完,她在一瞬得犹豫之后,便问道:“表姐觉得他如何?”

如今心里有了萧无珩。

她自然也想知道身边这些亲近的人是怎么看萧无珩的。

其实她心中还是有些担心的,萧无珩虽然战功赫赫,却是个难以亲近的性子,又加上他生性淡漠,在这长安城中的名声且不说比不上萧无珏,便是萧无琢几人也要比他高些。

崔静闲耳听着这话,倒是细细沉吟了一番,而后才与人说道:“这位齐王殿下,虽然性子寡淡了些,为人也少言寡语的,人却是不错的……父亲很少佩服人,这位齐王却是一个。”等这话说完,她便笑着握了王珺的手,柔声说道:“你若真喜欢他,倒也是好的。

她心里总觉得那位魏王,虽然平日总是一副温润如玉的模样,行事却有些捉摸不透。

何况她也不傻,当日在宫里,究竟是谁设计让秦王来归云亭,除了那位魏王只怕也不会有其他人,只是这魏王平日甚会做人,秦王也的确是犯了错,又无凭无证,那些人纵然有心思,也没这个胆量敢把罪责推到一个广有声誉的王爷身上。

倒是那位齐王——

虽然他在城中的名声不好,可想到当日他看向娇娇时的眼神。

犹如峭寒冬日里的一抹阳光。

虽然不至于让寒冬化开,却也足够暖到人的心间了,这样的人若是真得喜欢一个人,必然是全心全意的。

王珺耳听着抓,脸上先前的踌躇和担心,却也消了个无影无踪。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回握住眼前人的手,露了个笑。

等到两人回到堂屋的时候,却发现屋内的气氛并不算好。

王珺在请安的时候是扫了眼屋中,母亲和舅母还没回来,荣安侯仍旧神色如常得坐在一侧,而舅舅和父亲却都有些沉着脸,尤其是舅舅……

她心里明白舅舅这是还没有原谅父亲。

若不是因为目前和她们姐弟的缘故,只怕舅舅根本不会让父亲登门。

她也听说近些日子舅舅和父亲在朝中时常有意见分歧的地方,不过这些事,她作为晚辈的也不好多说。

好在崔长岂到底还是顾念着王珺,眼见她们进来,也就敛了脸上的阴沉,重新拾了笑意。

待又过了一会——

便也到了该吃用午膳的时候了。

崔长岂三人是要喝酒的,因此谢文茵便给他们三人在外厅又布置了一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