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也可以独自一人守着他,再也不用担心他会被别人抢走。”
或许是因为秦妙仪看得太过专注,坐在不远处的萧无瑕终于察觉到了,他循目看来,在瞧见秦妙仪的时候,脸上便露出了一个笑。
秦妙仪看着他的笑,脸上自然也不由自主得露出了一个笑。
等到萧无瑕继续同萧无珩说起话来,她也终于舍得收回目光朝王珺看过去,语气依旧温和,与她说道:“所以你不必担心,我们如今是真得很好,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时候了。”
这世上,有人贪恋权势,也有人贪恋情爱。
而她求仁得仁,无怨无悔。
王珺一直安安静静得听着秦妙仪说话,看着她专注得望着表哥,看着表哥同她相视一笑,看着她如今脸上未加掩饰的愉悦笑意。
她终于明白,她心中藏着的那些愁绪和不甘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
他们如今过得是真得很好。
不是强颜欢笑,不是伪装,表哥和表嫂,如今是真得很享受如今这样的日子。
想清楚了,弄明白了,王珺也终于收起了心底的那些情绪。她也同人一样捧着那盏茶,轻轻啜了一口,茶香入喉,不同以往她品过得任何一盏茶,起初得时候有些难饮,可等到后头,那股子味道在唇齿之间四溢开来的时候。
王珺只觉得浑身舒坦,就连身子也变得暖和了许多。
索性便又多饮了几口。
秦妙仪见她欢喜,脸上的笑自然又是多了许多,她笑着与人说道:“这法子很简单,过会我让人摘抄给你,你回头若是得空,又想吃的时候,便让人按着法子做。”
耳听着这话,王珺自是笑着应“好”。
两人许久不见,这会便先说了会家常,余后秦妙仪目光在扫到萧无珩的时候,想着先前娇娇同人过来时的模样。
虽然两人并没有怎么做亲密的动作,靠得也不算很近,可就是给人一种感觉,好似已经相熟很久。
相熟到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便知道彼此在想什么。
秦妙仪虽然久居东宫,鲜少出门,却也是个耳聪目明的,她知道自打陛下赐了婚旨,宫里那些人就议论纷纷,甚至还有不少人说“长乐郡主以后嫁给齐王,怕是要受苦了”这样的话。
她先前也担心过,可如今看着娇娇和齐王相处时的模样,便也放心了。
原本想劝慰人的那些话尽数被她掩在心中,只是在替人添茶的时候,同人笑道:“齐王瞧着冷冰冰的,其实人不错,启乐受伤这段日子,他私下就来看过不少回。”
“甚至——”
秦妙仪说到这的时候,口中的话一顿,而后是抬眸看向王珺,看着她的眼睛说道:“他私下还替启乐寻过不少外间的名医,自打他从边陲回来开始,至今已替启乐寻过七、八位了。”
“那里头有不出世的大夫,也有苗疆的巫医,也不知他都是从哪里寻来的。”
她对齐王改观也是因为这个缘故。
启乐受伤,别的皇子虽然也时不时会过来,可说道最多得也只是一些让人好生歇息这类的话。
这也正常,只有启乐永远是这幅样子,他们才有可能坐上那个位置。
人之常情,没有必要埋怨。
所以在齐王带人进来的时候,她是惊讶的。
早年听闻齐王不近人情,因此即便嫁给启乐多年,她对齐王的印象也不算深。可经历过那几回的事,她心中也终于明白这位齐王只怕也是个面冷心热的,娇娇日后嫁给他,想来也是不会吃苦的。
王珺在听到这一番话的时候,却是真真得愣了下。
萧无珩从来没有同她说起过这些,她自然也无从得知,因此这会听着表嫂絮絮说起这些事的时候,她脸上的怔楞便一直都没有消下过。
他从边陲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在替表哥寻找名医了?这大半年的时间里,他竟然一直不曾间断过?
这个男人——
他竟然在她不知情的时候,替她和她的家人做了许多事,倘若不是今日表嫂突然提起,她或许这辈子都不可能知道。
王珺不知道怎么了,只是眼眶忍不住红了下,目光也不由自主得朝萧无珩的方向看去。
萧无珩背对着她坐着,脊背宽厚,身形高大,不知是不是有所察觉便转身看来,在瞧见她的目光时,那张惯来淡漠的脸上便化开了一抹犹如冰雪消融般的笑容。
这幅样子,王珺瞧见了,秦妙仪自然也瞧见了。
她心下那一团早些掺着的迷雾终于犹如拨云见日一般消散开来,搁下手中的茶盏,而后是同人笑了笑,继续说道:“我以前总在想齐王为什么如此帮衬启乐?论请论理,他都没必要如此帮衬启乐。”
“毕竟这种事,实在吃力不讨好。”
“如今看来,只怕这其中多有因为你的缘故。”
“娇娇——”秦妙仪前话说完,突然又轻轻喊了人一声,眼见王珺侧目看来,与她说道:“齐王他应该很早之前就喜欢你了。”
……
用过午膳,王珺和萧无珩提出告辞。
而秦妙仪推着萧无瑕目送他们,眼看着他们越行越远,听着坐在轮椅上的男人与她说道:“我倒是没想到小七最后会嫁给二哥。”
“这样也好,二哥虽然性子沉默了些,人却是个好的,何况二哥是个厉害的,小七嫁给他,以后总不至于吃苦。”
“就是不知道小七心里是怎么想的?”
萧无瑕说到这的时候,忍不住蹙起了眉,先前二哥在,他也不好问小七的想法。
耳听着萧无瑕这一句两句,秦妙仪笑着弯腰替他掖了掖膝上的毯子,而后才同人说道:“你放心吧,小七心里是满意这桩婚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