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满清军队入关以来,京师就一直处在戒严之中。除了特定时辰之外,就只能是有权有势的人,才能比较方便地行动。至于京师的这些城门,则会严格限制出入,当然,这也不是绝对的,一些生活所需,包括打柴、拉煤,取水什么的,都会在特定时间内经过检查后放行。
这不,大白天的,城门下都排队不少人,一看就是苦哈哈,正在排队等待出城。守门的兵丁检查一个,放行一个。
正在这个时候,忽然,有三骑飞骑而至,顿时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转头看去,却是三个穿得锦衣貂皮,一看就是豪门的人过来了。
这三人也不去排队,就直接往城门洞下闯过来,排队的那些穷苦人家对此也不以为意,在如今这个年代,有钱人就是有特权,没什么好意外的。
守城兵丁对于这骑马的有钱人,也是变了脸色,带着笑容,不敢喝斥,态度非常好地问道:“敢问是哪个府上的,要去哪里?”
为首那人一听,就只是坐在马上,昂着头说道:“我们是刘御史府上的,出城公干,速速让开!”
要是以往地时候,守门兵丁一听这话,就会立刻放行。可是此时,他们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后,为首那军卒还是继续问道:“请问是刘美才刘御史府上?”
马上那豪奴听了稍微一愣,回过神来,脸色有点不好看地喝道:“我家老爷的名讳,岂是你能叫的?还不快快开门,耽搁了我家老爷的要事,回头定会收拾你们这些兵痞!”
御史虽然品级低,可是权力大,先不说他们的职责是谁都能被他们弹劾,而且御史中还有巡城职责,那其实就是直接管着军队的。因此,平日里,不管是谁,不管是多大的官,多少都会卖面子给御史。
然而,此时这豪奴虽然喝斥一番,那几个守门兵丁却并没有让开,为首那人连忙挤出笑容道:“非是小人敢拦,是贵府有人过来在等着诸位。”
马上那人正是范记钱庄的掌柜范福,听到这话稍微吃了一惊。他当然不是刘美才府上的人,不过一直会借用刘美才的名义做事。包括这一次,他也是在范永争吩咐之后,就直接想出城,并不需要去刘美才那边打招呼。可是,此时刘美才的人竟然在这里等他,他如何会不吃惊、纳闷?
虽然在干坏事,可他从未遇到过有人会针对范记钱庄搞事,因此他只是疑惑,刘美才是怎么知道自己要出城,派人赶过来拦自己?难道是朝堂上出现重大的变故?
想想三边总督和陕西巡抚的人马刚离开,皇帝还亲自出城过,搞不定消息就是和这个有关。
这么一想,他就有点心急,立刻翻身下马,同时急忙问道:“人呢?”
为首那名兵丁连忙在前带路,往城下那临时休息的营房走去,且伸手示意道:“这边请!”
三个人就跟着那名兵丁进了营房,抬头看去,营房内虽然有一些身穿便服的人,范福却是一个都不认识,正在诧异间,却见为首那人,忽然一挥手喝道:“没错了,来啊,把他们几个拿下。”
只是这么一句话,范福还没有回过神来,边上随意坐着的几个便服之人,便犹如猛虎般扑了过去,动作娴熟地把范福三人扑倒在地,反剪了双手开始捆绑起来。
范福的脸被按在冰冷的地上,心中非常地惶恐。这样的待遇,可是从未遇到过的事情,他急忙大声喝道:“你们是什么人?你们做什么?你们可知道我是谁?”
“呵呵,你不就是范记钱庄的掌柜范福么?”为首那便衣之人抓到了目标,心中欢喜,笑着回答道,“本人是锦衣卫总旗刘越,奉旨请你入诏狱喝个茶!”
一听这话,范福的心便立刻沉了下去,认得他,就说明绝对没有抓错,他们就是冲着自己来的。一想到这,他就想起了自己这次要出城地目的,顿时,背上就冒了冷汗。他有点想不通,难道是锦衣卫知道了什么事情么?还奉旨,这么说连皇上都知道了?
范福有点不敢想象,他待再说,却见一块发臭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布,便被强行塞进了他的嘴巴,堵住了他的嘴,没法再说出话来。
刘越见到一切搞定,便笑着对手下说道:“看来前些天的盯梢还是有用的,至少混了个脸熟,呵呵,可以向指挥使大人交差了!”
没错,崇祯皇帝通过窃听种子听到了范永争给范福的交代之后,就立刻紧急传旨给锦衣卫指挥使李若琏,让他立刻派心腹手下去各处城门堵范福,并秘密抓捕之。
就如此时,三个大粽子,在等了好一会时间,估计城门处原先看到范福三人的那些人都出城之后,就被搬到一辆有蓬马车上,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城门这边。
这个事情,甚至连守门地兵丁都不清楚怎么回事,以为真是刘美才御史府上的人,把自个府上的人叫回去了。
很快,范福三人被抓进了锦衣卫诏狱,秘密看押。指挥使李若琏亲自审讯他们,压根没管他们在叫冤,只是对他们说道:“把你们干得好事交代出来,免得皮肉受苦,好好配合,回头只处理首犯,你们也能活着出去。”
范福身上自然不会傻到带书信之类,因此心中还有侥幸,就是不招,装傻,锦衣卫这边也不含糊,大刑伺候上了。
与此同时,已经抓获范福的事情,也立刻禀告给了崇祯皇帝。
崇祯皇帝听了,心中便放心不少。此时,他还没想着抓范永争,有那颗窃听种子在,就能获悉更多的事情。晋商的这个案子,注定是大明朝开国以来最大的案子之一,不动则已,一动就要如雷霆之势,一网打尽他们。
与此同时,他通过陈新甲身上的窃听种子,又获悉了更多的消息。
是范永斗返回晋地,和陈新甲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