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越一见,就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便回答道:“不用猜了,刘将军身边的那个人,就是我!”
“啊……”刘体纯一听,失声道,“闯塌天,那个叛徒……”
刘越一听,立刻打断喝道:“嘴巴放干净点,刘将军忠心报国,岂是你们这些流贼能比的?不说别的,就这南阳城外,多少条人命没了?你们才是老百姓中的叛徒!真要我说,你们也一个个都该和左贼一样,让你们也尝尝家破人亡、生死离别的滋味!”
一听这话,被说得人就不服气了,立刻反驳了起来。
“你以为我们就愿意造反么?家破人亡的滋味,早就尝过了!”
“我不到十岁,就是孤儿一个,是我义父收养了我,要不然,都被别人吃了!”
“……”
不服气地争辩,让城下的动静有点大。刘越见了,眉头一皱又喝道:“够了,这就是你们害得多少百姓家破人亡,生死离别的理由了?”
怒目盯着他们,他都懒得说了,指着他们四个人说道:“一会见皇上,都给我老实点!”
说完之后,他便一挥手道:“带走!”然后,他转身往城头走去。
两名锦衣卫校尉夹着一个,边上还都有带刀锦衣卫校尉对他们虎视眈眈。
在这过程中,自始至终,李过一直没有说话。哪怕他明白,闯塌天其实是朝廷内应的事情时,也没有什么特别反应。不过,当他听到刘越对他们的怒喝时,他的脸色终于变了变,低头无语。
等他们刚上了城头,听到城内传来的动静,李过便下意识地转头看去。
只见城内,一半以上的房屋成了废墟。但是,在各处废墟上,都有身穿军服的官军,他们没有拿刀枪,而是在徒手搬着废墟上的泥块木头,都在忙碌着。在他们的中间,还有不少身穿百姓服饰的,也在一起忙碌。
这种军民融洽的场景,在这一刻,深深地印入了李过的脑海中,震得他站住了身子,脸上露出不可思议地神情。
他的异常,也很快引起其他几个人的注意。顺着他的目光一看城内,顿时,他们也都呆住了。甚至年龄最小的李来亨更是惊讶出声道:“这……这怎么可能?”
看到他们这么惊讶的样子,看押他们的锦衣卫校尉,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满满地都是自豪。其中一名锦衣卫校尉更是多嘴了一句道:“在泾阳的时候,皇上亲自带着我们一起和泾阳城的百姓扑杀蝗虫,那才叫一个壮观呢!啧啧,那蝗虫的味道……”
“不要耽搁了,皇上还等着呢!”刘越看到皇帝那边转头看过来,连忙说话,催着他们快走。
这一次,四个流贼,都没有一个说话的,脸上一直露有震惊之色,一直被带到了崇祯皇帝这边。
“跪下,跪下……”
锦衣卫校尉吆喝着,让这四个流贼跪下。
李来亨和刘体纯倒是倔强,就是不想跪,正想抗争之时,就惊讶地看到,李过竟然主动地跪了下去。跟着,李定国也跪了下去。
这让他们两人犹豫了一下之后,便没有再抗拒,跟着跪下了。
崇祯皇帝把这一幕看在眼里,只是淡淡地问道:“报上名来!”
“草民李过,外号一只虎,是闯王的亲侄子。”李过第一个开口,毫无保留,一五一十地说了。
崇祯皇帝一听,略微有点惊奇,不由得仔细地看了李过一眼。不是因为他后世听说过李过的名声,而是李过在闯贼军中的地位很高,可以说是贼首之一了。他这么自报家门,难道就不怕自己把他这个贼首砍头了?
李过的回答,让其他三人都是稍微一愣,不是说这个回答有问题,而是觉得李过回答得太干脆了。
有他带了头,其他几个人便也跟着自报家门了。
“刘体纯,人称二虎,闯王军中大将!”
“李来亨,闯王军中小将!”
“李定国,八大王是我义父!”
崇祯皇帝听着,对于刘体纯和李来亨并不熟悉,因为他对原本历史上南明的事情了解不多。而刘体纯和李来亨是在南明抗清时候才算有名的,一个被南明封为皖国公,一个被南明封为临国公。
不过,李定国的名字,他却是听说过的,两蹶名王,应该是南明历史上最为显著的功绩了。
听到他们自报家门之后,崇祯皇帝正想说话时,却见李过抬起头,盯着崇祯皇帝道:“不知道皇上打赢南阳之战之后要干什么?是摆驾回京还是……”
“大胆!”陈奇瑜一见,顿时就怒了,这个流贼竟然喧宾夺主,身为一名罪囚,竟然反客为主地问起皇帝话来了!
几乎与此同时,李若琏也是怒声喝道:“好胆,不得无礼!”
然而,李过就昂着头,脸上没见一点惧意,只是那么看着面前的皇帝。
崇祯皇帝倒是没有因此生气,反而摆了摆手,让陈奇瑜和李若琏退下,而后看向李过,挺有耐心地说道:“剿灭你们这些流贼只是第一步而已,朕来之前已经传旨江南输送粮食过来,还有提拔了能臣干吏兴修水利,做好救灾事宜……”
他简单地讲了下,当然,这也亏了面前的李过和李定国都是后世有名气的人,要是换了一般的流贼,他也不会这么好的耐心来讲的。
说完之后,崇祯皇帝看向李过问道:“怎么?你是有何想法?”
对此,他是有点好奇的。不止是他,就连刚才怒喝出声的陈奇瑜和李若琏等人,都是好奇这个流贼为什么要问这个?
而刘体纯和李来亨同样不知道李过是什么意思?唯独李定国眨眨眼睛,似乎有点惊讶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