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王爷!”班志富连忙点头禀告道,“驿站内的朝鲜官员已经跑了,外面大批的朝鲜军队正在集结,已经把驿站包围地水泄不通了!”
这一下尚可喜顿时就惊到了,立刻站了起来,撞到桌子上的碗筷一阵响,对班志富吩咐道:“召集兄弟们,立刻抄家伙!”
说完之后,他大步往外走,要去亲自看个明白。
在班志富跟上之后,尚可喜往前走的脚步又慢了下来,忽然在房门口处停下,转身问班志富道:“可有看到明军踪迹?”
听到这话,班志富立刻便明白,王爷是以为明军已经杀过来了。朝鲜这边才有这个胆子,赶来包围驿站。要不然,朝鲜应该还没有那么大的胆子,自己就敢造反。
一开始,班志富其实也是这么想的,因此,他有仔细偷偷观察过外面的动静,并没有发现一点明军踪迹,就如实回答了尚可喜。
尚可喜一听,眉头就皱起来了:“没有明军撑腰,李倧那家伙,从哪里来的胆子?难道……难道是本王爷逼得急了一点?也不可能啊!就那怂包,逼急了又如何?又没有要他的命,他也不可能造反啊?”
想不明白之下,尚可喜也就不想了,亲自出去看看就是。
只要没有明军撑腰,他就不信,朝鲜还真敢反了不成?搞不好,是用这种把戏来谈条件,不想让他逼迫太甚!
驿站内,尚可喜的人一共也就三十人左右,其他人都在造船厂那边。不过人数这么少,他们听到外面只是朝鲜人闹事,因此没有一个是怕的,纷纷跟在尚可喜的身后出门。
刚到大门口时,就听到了外面传来了喊声:“大明叛将尚可喜快快出来投降,可免一死,否则的话,全部杀无赦!”
一听这话,尚可喜顿时就怒了,朝鲜这种三姓家奴,投降来投降去的国家,竟然也敢喊自己是大明叛将!
可以说,尚可喜最不喜欢的,就是被人揭开过往。因为,他的过往,其实应该是和大清有血海深仇来的,但他最终却投靠了仇人,为仇人效力。这种事情,自然是十万个不光彩。谁敢提起这个,他绝对饶不了谁!
因此,他当即喝令左右打开大门,在亲卫的护卫下,大步走出房门,厉声喝道:“本王就在这里,谁敢造反,就不怕承受大清皇帝的怒火么?”
话说出去之后,他同时也看清楚了外面的情况。
果然,就如同班志富所言,外面全是朝鲜兵,而且在最前面的,还是一队队地火铳手,排成了好多队,瞄准着大门这边,火绳点燃,随时能开火的状态。
见到这个情况,本来还想往外走的尚可喜,下意识地就站住脚,看向对方帅旗之下,认得是朝鲜领议政崔鸣吉,还有一个……一个……
尚可喜以为是自己的眼睛花了,眨眨眼睛,再仔细看去,还是没变化,站在崔鸣吉身边的那个花白胡子,竟然是被英俄尔岱押去辽东的金尚宪!他怎么会在这里?
看到尚可喜傻在那里,金尚宪立刻就猜出原因了,当即哈哈一笑,心情非常地舒畅,对尚可喜大声说道:“怎么,老夫在这里出现,是不是很意外,是不是很惊喜啊?”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的?”尚可喜立刻感觉到情况有点不妙,说话都结巴了一下,马上就质问道,“龙骨大大人呢?他不可能放你回来的吧!”
“那是当然,他既然是来抓老夫的,又怎么可能放老夫回来!”金尚宪笑着说道,“老夫可不是你这种大明叛将,数典忘祖之辈!”
在场的这些人中,也只有金尚宪有这个资格这样骂他,包括崔鸣吉在内,都不好这么骂,哪怕他心中其实是曲线救国也一样。
尚可喜被骂道脸色很难看,不过为了知道事情真相,他还是忍住了,听着金尚宪继续往下说道:“是大明保定总督卢大人亲率天兵救了老夫,你那个主子,龙骨大也投降了,如今已经押解去大明京师了。”
这话一说出口之后,尚可喜等人,全都愣住了。
说实话,这个话,他们是一点都不想相信。因此,第一,明军不可能这么快过来吧!第二,也是更为重要的一点,明军就能打败英俄尔岱?而且英俄尔岱会投降?这绝对不可能!要知道,英俄尔岱可是正白旗的固山额真啊!
然而,另外有一个事实是,如果这个事情不是真的话,那这些朝鲜人哪来的胆子做眼下的事情?这个被英俄尔岱押走的朝鲜主战派,又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他们正在想着,金尚宪已经中气十足地喝道:“王上奉大明保定总督卢大人之令,缉拿大明叛将尚可喜,押送皮岛。你自己乖乖投降吧!”
再也没有比眼下还要让金尚宪感到意气风发了,想想之前,建虏一直压在朝鲜头上拉屎拉尿,如今,有大明的撑腰,这腰杆终于直了。
被他这么一说,尚可喜回过神来,知道朝鲜这边绝对又投向明国,事情没有转圜余地,便二话不说,立刻掉头逃入驿站去。
指挥战事的林庆业一直观察着,看到他们又要逃的意思,立刻下令射击。
“呯呯呯……”
枪声响起,硝烟散去之后,门口这边,躺了五六个被打成筛子的假鞑子,不过尚可喜还是被他逃入了驿站内。
“进攻!”
攻打驿站的战事随即开始,这一次,林庆业布置了几重包围,每一次的进攻都不影响外面的包围圈,一波波地兵力派进去,就算耗,也能把尚可喜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