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草一怔,继而笑道:“贵人这话里带酸带恨的,莫非是因为自己荒唐不成,因妒生恨?唉,这可是嫉妒不成的,我还是该出去就出去,要回来就……”
却在这时候,王贵人跟吴美人等脸色微变,目光掠过仙草看向她的身后。
仙草正觉着后背有点冷飕飕的,浑身上下不由自主地汗毛倒竖。
她预感到不妥,急忙住口。
那个熟悉的声音已经从背后响起:“这里在说什么?什么荒唐,什么没规矩,听着倒是有趣的很,不如跟朕也说说。”
王贵人等早就慌的跪在地上,颤声道:“皇上恕罪。”
隔了许久,突然听见皇帝的声音,不知道是不是小鹿的心意在作祟,一颗心跳的竟比在太师府内还要剧烈。
这一刻,她居然不太敢回身。
第94章
仙草好不容易才转过身来,却半眼也不敢去看皇帝,只也顺势随着低头跪地。
赵踞似乎漫不经心地瞥了她一眼,冷笑道:“你回来了?”
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心底里窜上来,结结实实地堵住了她的喉咙。
仙草恨不得清清嗓子再说话,只得低低哑哑地回答道:“是,奴婢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哼,”赵踞冷哼了声,“不见着你,朕只怕还能万岁,见了你……就说不定了。”
仙草的心跟着一顿,竟然无语。
赵踞又道:“你既然回来了,怎么不赶快回宝琳宫探望罗昭仪?”
仙草忙道:“奴婢这才要去的,只是遇到贵人等才阻了一阻。”
赵踞道:“王贵人不过是说你两句罢了,你就这么不饶人?”
仙草听皇帝竟要兴师问罪似的,虽然不服,却也不便说什么,只好说道:“奴婢一时嘴快,请皇上恕罪。”
王贵人等原先正有忐忑不安之色,以为自己言语逾矩,必然要给斥责了,此刻惊闻皇帝竟然替她们说话,顿时又转为得意。
赵踞却又看着仙草道:“方才宝琳宫的人去乾清宫,说罗昭仪有些不大好,所以朕才忙着要去看看她,不料你却还有闲心在这里跟人斗嘴,罗昭仪也是白惦记你了。”
仙草正在肚子里念叨,蓦地听到这一句,顿时变了脸色:“昭仪怎么了?”
两个人的目光陡然相对,赵踞看着她黑白分明的眸色,一怔之余,竟情不自禁地移开了目光,不敢跟她对视似的。
然后皇帝轻轻皱眉:“去看了就知道。”
地上王贵人等齐声道:“恭送皇上。”又偷偷得意地瞥向仙草。
不料皇帝又转头看向王贵人,淡淡道:“你身为贵人,竟对昭仪出言不逊,假如昭仪真如你所说有个三长两短,便是你诅咒之故,你可明白?”
王贵人本正自得,听了这话脸色煞白:“皇上!臣妾不是……”
赵踞却不再理会,负手径直往前去了。
王贵人惊声尖叫:“皇上,臣妾知错了!皇上饶恕……”
赵踞置若罔闻,头也不回。
仙草瞥了眼瘫软在地的王贵人,无声一叹,低头跟上。
***
罗红药先前病的浑浑噩噩,那宁儿因从雪茶嘴里听说仙草今日回宫,便也飞回了宝琳宫,迫不及待地告诉了罗红药此事。
果然罗红药听了后惊喜交加,忙着命人扶自己坐起,快些洗漱更衣,想亲自前去见仙草。
谁知她病了这些日子,体质过弱,勉强给宫女扶着在床边坐住,还没起身,就觉着头晕目眩。
整个人往前栽倒过去,幸而给宫女们及时扶住了。
宝琳宫的人见势不妙,一边去请太医,一边忙去禀告太后、皇上。
等仙草跟赵踞来至宝琳宫后,却见太医已经到了,宁儿安儿等宫女眼睛红红地正在拭泪,听皇上驾到,忙跪地迎驾。
赵踞一言不发地望内走去,众宫女这才发现他身后还跟着仙草,一时几乎叫了出声,又强忍着不敢。
仙草见赵踞已经先进去了,便忙先拉着宁儿问:“昭仪怎么了?”
宁儿泪汪汪地说道:“方才我跟娘娘说了姑姑回来,娘娘就想亲自去接,谁知差点晕倒,给我们扶着后,又吐了血……”说到最后,泪便扑簌簌地掉了下来。
仙草十分惊心:“吐血?”
安儿也带泪低低说道:“其实前两天娘娘就偶尔咳血,只是零零星星的,只当时咳嗽的厉害把嗓子带破了,可方才那一口却实在是吓人,把整块帕子都湿透了。”
仙草听到这里,忙向里头走去,只见皇帝俯身打量榻上的罗红药,却又转过身来,询问太医们罗红药的情形。
仙草见赵踞并没理会自己,她便小心地挪步靠前,直到床边低头看去,当看见罗红药之时,仙草忍不住心头发冷。
自己离开了最多才两个月,面前罗红药已经瘦的形销骨立似的了,脸上毫无血色,虚汗湿了发丝,缠在脸颊上,看着竟然似奄奄一息的情形。
仙草直直地望着她,又是心疼,又无法置信。
隐隐地又听赵踞道:“混账,要么是你们不尽心,要么是你们无能,不然的话岂能到现在这种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