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水悠面露犹豫之色。
赵踞道:“怎么了?”
江水悠跪在地上,道:“臣妾要先求皇上恕罪。”
“你何罪之有?”
江水悠道:“臣妾所做虽然是不得已,但是若细细追究起来,罪名却也是可大可小的。”
“你是怕担了干系?”赵踞了然,“你放心,你在危急之时能够稳住宫内人心,且还能将蔡太师挡住,已经是立了大功,就算有罪,也是将功补过了,朕自然不会追究。”
江水悠道:“除了这个,另外,臣妾本是答应了一个人,不能将真相告诉皇上的。”
“哦?”赵踞心头一动,“你说的那个人是谁。”
江水悠道:“回皇上,是小鹿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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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在赵踞出了乾清宫后,仙草便有些魂不守舍,正走出乾清宫,就见江水悠带了两个宫女走来。
两人相见,江水悠笑道:“这些日子都不见小鹿姑姑,颇为想念,不知在忙什么?”
仙草并没有心思跟她寒暄,便道:“江昭容是贵人,何必惦记奴婢。”
江水悠道:“什么贵人不贵人的,假如真的有什么变故,大家都是一样的人。”
仙草毕竟机敏,蓦地就听出江水悠话头不对,当下转头看她:“江昭容说什么变故?”
江水悠其实也半是试探,此刻见仙草正色相待,心里就有七八分了。
抬手示意宫女们后退,江水悠走到栏杆边,才低低说道:“我虽然孤陋寡闻,但是加九锡的礼节,古往今来……似乎不是什么好事。”
她的声音虽低,仙草却听的明白:“昭容!”忙又飞快地上下左右打量了一遍,“昭容休要乱说。”
江水悠笑道:“小鹿姑姑怎么还对我这样戒备?就算是淑妃在的时候,我也不曾做过什么对不起淑妃跟姑姑的事,直到现在,难道我还不足以让姑姑信任吗?”
仙草虽然很能窥察人心,但是对于这位江昭容,却一直都有高深莫测之感:“昭容想说什么?”
江水悠抬头看着那湛蓝的天色,喃喃道:“我只是觉着,好像要变天了而已。”
仙草道:“江昭容也会看天象?为何如此说?”
江水悠道:“你看那片云,像不是想一条真龙要腾空而起?”
仙草抬头看了一眼,见在东南方向,有一道白云,起起伏伏,宛若腾龙,果然有些意思。
江水悠道:“我自然希望这条真龙能够得脱困局,纵横九天的,小鹿姑姑大概跟我的想法一样吧。”
仙草的心里掠过阵阵寒意。
她万万想不到,除了自己之外,这宫内竟有第二个女子能够看穿皇帝的行动。
如果江水悠是蔡勉的人,或者有别的企图,那么后果实在是不堪设想。
只是听她的话中意思,却好像对赵踞并无威胁。
仙草道:“昭容真的是跟我一样想法?”
江水悠道:“若非如此,我何必来找姑姑。”
仙草道:“你找我做什么?”
江水悠轻轻叹了声:“我虽盼望真龙行于九天,却也有些担心,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啊。”
这话别人听不懂,仙草却几乎窒息,江水悠果然清楚之至:这明明也是在替赵踞担心,怕他斗不过蔡勉。
正在两人面面相觑的时候,却见是小禄子飞也似地奔来,远远地向着仙草使眼色招手。
仙草见他行动异常,忙快走几步,问何事。
小禄子在她耳畔低语数句,仙草脸色大变。
她扭头先看向延寿宫,然后又看向太和殿:“快去告诉皇……”可是话未说完,却又急忙打住。
此刻江水悠也走了过来:“怎么了,可是有变故?”
仙草对上她的眼神:“昭容果真跟我一条心吗?”
江水悠道:“你要我怎么证明?”
仙草道:“现如今就有个证明的机会,昭容可愿意跟我同生死?”
刹那间江水悠屏息,但很快她做出了选择:“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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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赵踞已经从高五口中知道的差不多了,只是欠缺一些细节。
江昭容所说,却正补上了。
江水悠继续说道:“然后,小鹿姑姑便同臣妾飞快往延寿宫去,路上臣妾才知道太后原来不在宫内,小鹿姑姑告诉臣妾,说要用瞒天过海之计,且叮嘱臣妾不管如何、不管用什么法子都要拦着蔡太师。”
赵踞听罢她所说的来龙去脉,心头恍惚。
半天,皇帝才又问:“那你之前为什么又说,她不让你告诉朕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