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太医了然:“侯爷的心情我们能够理解的。”在宫里混了这么多年,打个不恰当的例子,那么多失了孩子的妃嫔们哪个又是好对付的呢。
薛太医见着两位同僚那身为太医般淡定而自信面容,就知道不妙。帐篷很大,由如小墙壁般大小的屏风隔成了好几个空间。
薛太医刚走到屏风附近,就听得老侯爷那暴怒的声音:“现在来做甚?收尸吗?!”
“是不是要本侯也死了你们才甘心?!”聂冬一脚将面前的矮塌踢翻了。
“侯爷息怒啊,贵府小娘子如今受伤,还得静养才是。”
“受伤?!”聂冬一把将那太医拉到了跟前,博陵侯隐藏的武力值在这一瞬间被他发挥到了极致,那太医乃文官,此刻竟被他拽的快要双脚离地,“本侯的女儿如今像个活死人一样躺在那里,你说受伤!好好好,本侯也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受伤!”说罢,正要猛地用力——
“侯爷不可啊——!!”
薛太医从屏风后冲出。
见得博陵侯像一只完全狂怒的狮子,怒红的双眼盯着他,薛太医缩着身体,恨不得让自己消失。而那被拽起的太医早就吓懵了……
他们只想到失去孩子的妃嫔,可却忘记了眼前这个已快五十的老侯爷乃是昔日的统帅京师三军戒备的卫将军!
薛太医跪趴在不远处:“明明姑娘她昏迷不醒,乃是脑补有淤血之症。恐怕是摔下马后伤到了脑部。”
那两个原本想要看骨折的太医,早就被聂冬吓得不知所措。听得薛太医在描述病情,虽是之前就听过一遍的,可在眼下情景里这仿佛救命的天籁之声。
“本侯爱女若是有个三场两短。”聂冬指着在场的三位太医,“本侯就亲自把你们的脑袋割下来,也不用劳烦圣上下旨了!”
两位太医吓得连连磕头,薛太医更是匍在地上不敢再说一句。
“还不过来治病!”
“是是是……”
太医哆哆嗦嗦的爬起来,正要走到床榻边,不约而同的看向了薛太医,似隐隐要以他为首的样子。
薛太医却是怕的想哭。
——他现在要做的事乃欺君之罪啊!!
那霍明明哪里是脑内淤血,她压根就一点事都没有,她在装晕,和当初老侯爷在博陵装病如出一辙!
薛太医抖着手,那两位太医看着他如此,也颇为同情。那二人和薛太医一起经博陵侯这一暴风雨一样的摧残,竟对薛太医有了一种革命般的友谊。
——大家都是在残暴老侯爷手下活下来的太医啊!
聂冬就站在三人旁边,不发一言,可脸色却是像要吃人一样。
“当务之急是要开活血化瘀的膏药。”薛太医低声道,“侯爷,下官三人得在商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