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观潮倒是脑子一转,想到了什么,他看施长悬一直在小声念咒,问道:“你们上次出去,不会就是为了那个东西吧。”
“是啊,”谢灵涯给他们稍微介绍了一下,“别往外说啊,也别和施道长提,那个商陆神好像不太灵光,提了他可能伤心。”
张道霆干笑两声,不是很能想象施道长伤心是什么样子。
谢灵涯看施长悬念过七七四十九遍,拿起茶杯喝水,想想就起身了。
……
施长悬忽觉耳边的嗡鸣声停止了,饶是他平日波澜不惊也松了口气,真的调试好了么,他不禁看了安静的商陆神一眼。
——下一刻,忽然有人从后面贴过来,还把脑袋搁在他的肩上,脸和脸中间就隔着一个木偶了。
施长悬几乎都能感觉到这人微凉的气息吞吐,带着笑意在耳边道:“哎呀,看你样子还以为在说话了,想偷听一下。”
施长悬有些僵硬,谢灵涯侧过脸,两人的头发好像都擦过了,距离近到稍稍一动,脸和嘴唇就要碰上了。
太猝不及防了,施长悬一时动弹不得。
谢灵涯还不起来,说道:“不会一直这样吧,要么不说话,要么说不准。还是它更喜欢山里?你会送它回去吗?”
施长悬终于忍不住严肃地想,他怎么趴在我肩上,他越来越过分了。
谢灵涯见施长悬没有回答自己,“嗯,不好吗?”
这时,一个细细的声音在两人耳边响起:“快、快乐池塘栽种了,梦想就变成海洋,鼓鼓的眼睛大嘴巴,同样唱得响亮!”
施长悬:“???”
还没等施长悬想明白,忽然肩上一松,却是谢灵涯站起来了,捧着商陆神欢呼:“它居然会唱《小跳蛙》!不要放过它——”
施长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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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长悬顺着人流走进地铁,准备去上课。商陆神被别在他的双肩包背带上,已经开口后就能够随身携带了,只是它一直在因为离开抱阳观而啰嗦。
施长悬:“……吵。”
他把商陆神摘下来,揣进了兜里,再抬头时却发现,非但听不到商陆神的声音,周围一圈原本叽叽喳喳聊天的学生也都住嘴了。
施长悬撇头看着窗外,一脸冷淡。
上课时,黄进洋问施长悬:“你那个文献笔记带了吗?上次说借我。”
施长悬打开包看了一下,“……拿错了。”
他在房里看了书,笔记本有好几本,应该是不小心弄错了,因为耳报神的事情,确实有些心不在焉……
“啊?完了,我还想带回去,我请了假回老家参加婚礼,中午下完课就去赶高铁。”黄进洋一脸遗憾。
“我问问。”施长悬指的是问问抱阳观有没有人有空,来一趟把笔记送过来。
他拿着包出去打电话,在拨号之前却瞥到包上那只商陆神,提起来道:“为什么不提醒我?”
趋吉避凶,是耳报神最基本的功能。
商陆神一声不吭,仿佛它真的是一个安静的木偶挂件。
施长悬打了电话给谢灵涯,自然,全道观只可能是他有空,听说黄进洋的事情,谢灵涯立刻道:“没事的,我送过去吧,我这边没什么要忙的。”
早上谢灵涯已经做完一批阳春白雪糕了,这个卖得很好,第一天那几十斤就完售了,所以谢灵涯这次放心地多做了一些。
他按照施长悬电话里说的,把笔记带上,熟门熟路地搭地铁到了鹊东学院,又找到了他们上课的教学楼。
刚好这个时候第一节 课已经下课了,黄进洋和施长悬一起出来。
看到谢灵涯来送笔记本,黄进洋还感谢道:“谢老师,必须叫你老师了,太厉害了,那个转运符很有用啊,我最近都没怎么见到那玩意儿了。”
他说着,左眼还眨动了一下,才慢慢睁开,而且眨眼的频率还是比较高,看来虽然转运,但这个习惯一时也改不过来。
“有用就好啊,你们下节课在哪呢?”谢灵涯说着,跟他们一起往外走。
大家还有一段同路,谢灵涯走在施长悬边上,顺口问:“那个……娃娃呢?”
施长悬把商陆神从兜里拿了出来。
谢灵涯含蓄地问他:“怎么不挂?”
黄进洋听了他们的话,觉得怪怪的,“这个不会是你送的吧,我还说施长悬怎么这么……”
“画风不对吗?”谢灵涯笑说,“这个很可爱啊。”要是他,他肯定每天带着。
施长悬默默把商陆神别回肩上。
走在校内,谢灵涯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不是米校长么,你们见过吧?有次我放完寒假,在学校放烟花,被他撞个正着,给我训了一顿。”
米校长被大家昵称为米老头,黄进洋和施长悬都是研究生才入学的,不过也认得他那张脸,此时正领着一行人在操场上,仿佛是参观的样子。
黄进洋瞥了一眼,说道:“旁边那个不是我们学校的老师吧?”
谢灵涯也分辨了一下,“你是说左边那个看起来很有钱的吗?耳垂特别长的那个。”
“是左边那个,耳垂长不长我不知道啊。”黄进洋迟疑了一下,“他耳朵上挂了个很大的纸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