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喧嚣的叫声渐渐变小,厅堂灯火通明。
狐狸低头吮去她的泪,笑着用手抚摸她的唇瓣,微凉的指尖淌下滚烫的鲜血,像玫瑰花瓣落在她雪白的肌肤上,他的血弄脏了她干净的脸,却意外的很是好看,那种难以言喻,既纯洁又血腥的美。
他看得有些入神,眼神晦暗,低语道:“我好想吻你,宝贝。”
狐狸罕见地知会了她一声,两人近在咫尺,唇与唇相贴,呼吸交织缠绵,他压抑而滚烫的气息,像夏天来的风,吹来一整个盛夏,熏红了芙蕾的脸。
炙热的气息与体温接踵而至,芙蕾靠在少年响如鼓鸣的胸膛处。
“芙蕾。”狐狸动情地叫着她的名字,轻声细语,他之前饮过酒,原本清朗的少年音染着几许醉意,格外低沉动听。
狐狸将她搂在怀中,修长的手指揽住她的腰,他的拥抱像水一样清澈,沁润她灵魂的每一处角落。
狐狸捏着芙蕾的手腕,一时天昏地暗,他将她重重地按在沙发之上。
少年的身躯笼罩着她,狐狸吻的很轻,不似从前的狂风骤浪,温柔的吻如细密的雨,像藏着说不清的怜惜,如春来的寒雨冷冷坠下,她尝到了他唇齿之间淡淡的酒香,与他的嗓音一样醉人。
芙蕾沉醉在这一个温柔缱绻的吻里,像做了一场春梦,久久不醒。
直至一声枪响,惊醒恍如梦寐的两人。
狐狸霎时睁眼,淡色的瞳仁危险的倒竖,他从情欲从抽身,顷刻之间恢复冷静。
狐狸转头望向宴会厅,目光冰冷。
不应该是现在,这比他预想的要早。
“怎么了——”一只柔软的手握住他,狐狸回头,看向紧紧依偎着他的芙蕾。
他忽然一愣,或许不是早了,是他太过于沉迷她,以至于忘记了时间。
狐狸目光一暗,他轻轻抚摸她的头发,柔声安抚道:“没事。”
也许,他该稍微离她远一点。恰在此时,蔷薇袖扣一阵发烫,狐狸起身,或许他舍不得她,但他也得离开她。
芙蕾抓住他的衣摆,这次他停下脚步,回头看她,芙蕾茫然无措地望向他,像是在无声的询问他要去哪儿。
“我很快就回来。”
发烫的袖扣在一声声催促他,狐狸有点闷闷不乐,他不得不去处理一些事。
狐狸低下头,伸手替她整理凌乱的发丝,从怀中摸出一张手帕,慢慢擦干她脸上残留的血痕:“留在这里,哪也不要去,等我回来,嗯?”
可是…
芙蕾紧攥着他的衣摆,没有松手。
狐狸笑了一下:“选择跟来的时候没想过现在吗?我的宝贝。来到这里可要有独自面对黑暗的勇气啊。”
不然她可不能活下去。
芙蕾怔住,她不是没想过,可…这么快?
她有些害怕,她根本不知道今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也根本没有做好准备。
她摇头,厅堂里灯火明灭,枪声起伏不停,芙蕾满目哀戚,小小手指紧紧拉住他,想抓住唯一的希望。
“天真的小可爱。”狐狸轻笑道:“不付出一点代价就想长大,哪有那么容易的事?”
她用几近哀求的目光看着狐狸,湿漉漉的眼睛好似马上要淌下眼泪,她祈祷他能够心软,别丢下她走掉。
可狐狸丝毫不为所动,他抬手点了点她礼服上那枚漂亮的红宝石胸针,又揉捏着抚过她的大腿:“随时做好开枪的准备,明白吗?”
他的手指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传来若有若无的温度,芙蕾不得不点头。
“那么——松手?”狐狸挑眉,盯着她依然抓住他衣摆的手,他面上仍是笑着,可只听声音,狐狸的耐心好像随时会耗尽。
芙蕾不情愿地,一根一根松开手指。
狐狸执起她的手吻了一下,最后叮嘱一声:“乖一点,不要乱跑。”
他笑容温柔如水,却走得毫不留情。
他不等芙蕾回答,便撑着阳台,动作干净利落,从上一跃而下,匿于行色匆匆的人群之中,转眼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