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谁都没有想到,沈宛白会再一次见到那个让她不顾一切的男人。
那个男人已经是伦敦一家公司的经理,来中国出差,偏生这样巧来了她所在的a市,又偏生这样巧和她在同一家咖啡厅躲雨。
沈宛白那时候搅着咖啡勺的手都僵硬的不像是自己的,已经沉寂了很多年的情绪再一次涨出来,淹没她的所有理智。在遇见arvin的一瞬间,沈宛白早就已经没有理智可言了。
沈宛白在那人桌对面坐下时,眼睫都是颤抖的:“arvin,好久不见。”
沈宛白记得arvin有一双极好看的眼睛,笑起来的时候像是阳光下的海面,湛蓝干净,泛着细碎的光。在微微的错愕之后,arvin就是这样笑起来:“确实是很久不见了,宛白。”arvin在用中文叫她的名字时,声调有些怪异,但是喜欢一个人便是这样,不论怪不怪异,不论对方是不是只是简单的寒暄,自己的名字从对方嘴里出口时,心里总是会出千万朵花来。
之后便是不痛不痒的寒暄。再然后,张家的司机便带着伞来接沈宛白回去了。
原本以为这辈子就这样的沈宛白,原本已经接受命运安排的沈宛白,在再一次遇见心里那个不可能的人时,才明白爱原来是这么可怕的东西。她其实一直都是不甘心的。
沈宛白始疯狂的查所有和arvin有关的事情,动用所有关系拖延arvin在中国洽谈合作案的进度,也始着各种各样的偶遇,直到最后,arvin直接约沈宛白去了酒店,一次复一次,沈宛白也越来越明目张胆的夜不归家。
沈宛白的一举一动怎么可能瞒得过张睿成呢?
张睿成不知道自己那段时间是怎么度过的,整日浑浑噩噩,每当沈宛白晚上找着各种借口不回家时,张睿成就在公司拼命的工作。但就算再怎么用工作转移注意力,心口喘不过气来的痛意是不可能压下去的,只是在不断的折磨着自己罢了。
沈宛白是张睿成心口的一颗朱砂痣,只是这颗朱砂痣却拼命的要从他的心头离,拉扯出血淋淋的伤口。
张睿成不是没有想过阻止,却终究还是不够有勇气。这一生,张睿成最害怕的事情便是沈宛白恨他,他怕她一阻止。沈宛白就会恨上他。
“宛白只是一时无法释怀罢了,那个男人早晚会回伦敦的,宛白也早晚都会回到我身边的。”
张睿成不断的这样安慰着自己不要去在意,一日一日的,却还是越来越在意。张睿成几乎要把自己逼疯。
但最后,沈宛白却居然想要跟着那个男人离。
于是张睿成终于彻底的疯了,在对待沈宛白时一向小心翼翼的人,直接将沈宛白软禁在了家里,沈宛白根本就出不了张家的门,遑论去见那个叫arvin的男人。
沈宛白也疯了。数年前,arvin只是一个穷学生,在酒后得了她的身子却不敢向她的父亲求娶她,而现在,arvin终于说愿意带她远走高飞,她却被张睿成困住,怎么可能会甘心呢?!
沈宛白始绝食,整日不进一粒米一滴水,张睿成只能在沈宛白睡着之后给沈宛白喂一些东西,但沈宛白醒过来之后又立刻呕出来,不出几日,沈宛白便被送进了医院,每天靠着医院的镇静剂和营养剂维持着。两个月的时间,沈宛白几乎已经消瘦的没有人形了,而那个扬言要带她一起离的男人,早就完成了合作项目一个人回伦敦了。张睿成怕刺激了沈宛白没有告诉她,但沈宛白看着比她还要更加憔悴的张睿成没有丝毫的心疼,哪怕是张睿成跪在她的眼前求她为了年幼的孩子考虑些,沈宛白也依旧无动于衷。
于沈宛白,张睿成是不重要的,孩子也可以和arvin再生,但是arvin不一样,arvin对她来说才是唯一重要的。
最终的最终,张睿成看着病**上目光呆滞的女人,缓慢艰涩的口:“宛白,我只问你一个问题。”声音沙哑的很怕,像是在沙漠里禹禹独行了很久的旅人。
“这么多年以来,你对我,可曾有过一点男女之间的感情?哪怕一点。”
沈宛白看着眼前仿佛苍老了十多岁的男人,狠心的摇了摇头:“你知道的,我心里,从来都只有arvin一个人,不管是以前还是以后。”
张睿成终究还是放沈宛白离了,还帮沈宛白把arvin从伦敦找了回来。
沈宛白和arvin一起离的那天天气很好,是一个很盛的晴日。张睿成看着沈宛白和arvin离的背影,看着看着就微仰着头闭上了眼。
今天的阳光是真的很盛呢,盛的都刺痛了他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