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1 / 2)

陛下何弃疗 萧四娘 2307 字 5天前

阿追,你不能有事,千万不能有事。身后明泉鹿远和木槿等人也马不停蹄的跟过去,一时间,雪地之上咯吱咯吱声杂乱五章,像是有人错拨了琴弦,更加让人心中慌乱。

到了承庆宫门前,宋衍琮脚步一顿。他突然有点不敢进去,木槿一贯聪明机灵,若不是情况真的不好她也不会泣不成声到话都说不出来。

自从把她留在身边之后,宋衍琮从来没想过,若是有一天,他的世界里没有了阿追,他会怎么样。

不是不知道,是他从来也不敢想……

“陛下,快点进去吧!万一娘娘……”

“万一什么?有什么万一的!阿追没事,她怎么会有事!”宋衍琮眼睛通红,一巴掌扇过去。明泉捂着脸:“是奴才不好,贵妃娘娘福泽深厚断断不会有事的。”

宋衍琮拳头握的紧紧的,终是走了进去。

寝殿之内一片静悄悄的,偶尔能听见一声压抑着的哭声。只是一瞬间,便又收了回去。守着的宫女太监见到宋衍琮,俱都恭敬地跪了下去。

宋衍琮一步一步向前,眼睛只能看见躺在床上的那个人。袁昭亦是跪了下去:“给陛下请安。”

“阿追,我来了。”坐在床边,他看着许追苍白到几近透明的脸,毫无颜色的唇,静止的睫毛,微弱的起伏的胸口,声音不由得哽咽:“阿追,天都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起床。我饿了,我想吃猪肘子,你起来,你做给我吃好不好?”

木槿见状捂着嘴又流下眼泪来,木兰牢牢牵着她,眼眶亦是红了。

“陛下切莫太过伤心,臣自当尽力而为,若是救不回贵妃娘娘,臣愿以死谢罪。”

宋衍琮垂着头看着跪在地上的袁昭,倏地笑了:“你以死谢罪?你的命在朕的心里一文不值,朕只要朕的阿追。”

“陛下……”

“你不是说过,会守着阿追,保护她在这宫中不受药物毒害,保她身体康健吗?可是如今,阿追半死不活的躺在这里,这就是你说的守护?”

袁昭语塞,宋衍琮放下许追的手盖好被子,缓步走了下来,在袁昭身边停下。殿内一时静下来,静的能听见宋衍琮变粗的呼吸声。

明泉心中暗叫不好,思虑刚刚转过,眼前宋衍琮已经拎起袁昭的衣领,拳头照着袁昭的脸猛地挥下去:“你不是说过吗?你和朕承诺过什么你忘了吗?”

左一拳右一拳,袁昭一声不吭默默挨着揍。宋衍琮打红了眼,身上戾气暴起,宛若疯了一般。

明泉鹿远急忙上前,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将将拉开他。袁昭脸颊红肿,嘴角血迹流淌。

“陛下,您如今再怎么打袁太医也是于事无补,现如今最重要的是嘉贵妃的身子。”木兰吸了吸鼻子跪在地上::“贵妃娘娘的身体一直是袁太医照料的,这个时候若是换了别的太医定是不能很好的知道嘉贵妃一直以来的身体状况。所以,奴婢恳求陛下,先让袁太医戴罪立功治好嘉贵妃之后,陛下再责罚他也不迟。”

“木兰说的对。”明泉亦是劝道:“奴才知道陛下心中难受,但为了嘉贵妃陛下要冷静下来。嘉贵妃病倒了,还有很多事情指着陛下做主,比如揪出下毒之人,比如让谁来照顾嘉贵妃,这才是首等要紧的事情。”

宋衍琮额上青筋暴起,没错,明泉说的对,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去做。还有,阿追中毒和袁昭也没什么关系。是他太过激怒,才会无辜迁怒于人。

深深呼吸几次,再睁开眼,宋衍琮已经冷静了许多。

“嘉贵妃这是中了什么毒,可有……可有解毒之法?”

袁昭毫不在意的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的血,只是回话的声音有些模糊:“是鸩毒,这毒见血封喉无药可解。不过嘉贵妃误服的量很小,所以才一直坚持到现在。微臣用千年山参为娘娘吊着命,可保一月无虞……”

宋衍琮身影一晃,明泉急忙过去扶着。他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手脚冰凉。

一个月……就只剩下一个月了……

“微臣会在这一个月时间内潜心照顾嘉贵妃,用尽我毕生的医术保嘉贵妃的性命。”

宋衍琮扬起头,咸涩的液体在眼眶转了一圈又回了去,像是透过眼球渗进血液里。

半晌他回过头:“你好好照顾她。你们几个,随朕出来。”

寝殿之外,宋衍琮皱着眉:“嘉贵妃毒发之前吃了什么东西?”

“回陛下,今天我们娘娘没什么胃口,晚膳什么也没吃。”

“什么都没吃怎会中毒?”

木槿哭的肿了的眼睛一顿,像是想起什么一样猛地抬头:“莫非,莫非是那碗红枣汤?”

木兰也是一愣:“你说什么?”

木槿呼吸急促,猛地向外跑去,宋衍琮发觉不对劲急忙跟着到了外间。木槿抖着手捧着剩下一点汤汁的白玉碗:“娘娘喝了红枣汤,肯定是这汤有问题,肯定是。”她转过身跪下来:“陛下,陛下要为娘娘做主啊。”

宋衍琮垂眸看着木槿手中端着的东西:“这汤是谁送来的?”

“是方德妃送过来的,说是亲手做给贵妃娘娘补身子的……”

“方浣……”宋衍琮轻轻念着这两个字,猛地笑了出声,笑着笑着差点就把眼泪笑出来。再没说一句话,他大踏步出了承庆宫。

木槿傻了眼:“陛下这是怎么了?”

木兰瞟了一眼她手中的碗:“大概是气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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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泉搓着手在冬暖阁门前徘徊,陛下自从进去之后一直也未出来,更可怕的是一丝动静也没有,当真让他担心的要命。

“你去敷点药吧,看你脸肿的。你也真是的,那种时候说那样戳心的话,难怪陛下会生气。”

明泉看着鹿远少见的认真,心头一暖:“陛下当时悲愤过度,我若是不那么说还不知道陛下要在外面站到几时?现在陛下在里面,我怎么放心去敷药,也没什么大事,回头再说吧!”

“唉……”鹿远叹气一声不再言语。

今夜月光极好,透过层层纱幔,淡淡的光轻柔又均匀。宋衍琮和衣躺在龙床之上,右手习惯性的伸开。鼻尖呼吸到的,都是她发丝的清香。

在这里,他们曾肆意的缠着彼此的身体,曾什么也不做只是相拥着入眠,曾低低讨论着他们不算开心的过去,还有共同相伴的明天。

“陛下,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