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静闲见状,沉寂的眸光闪了闪,盯着那道门,忽然生出一丝期待来,他的气息包裹着她的身子,那会是怎样的一副画面?
姜云朵在浴室里清洗的很迅速,她只要一想到外面还有个男人盯着,她就没办法洗的惬意,谢静闲其实与她来说还不是很亲密的,没有走进他的心,那么两人顶多就算是有牵连的人,冲了一遍,穿上了那件衬衣,果然和她想的一样,长度及膝,遮挡的很严实,袖子甚至要挽起好几层,才能露出白皙的手腕,扣子只留下最上面的那一个,除了有点肥大,她低头瞧着表示很满意,就是这肥大她都觉得是好的,因为可以遮挡住那些令人遐想的曲线。
所以,这一身在她看来是无比的安全,只是女人看自己和男人看女人,那角度和感觉是不一样的,等到姜云朵平静淡定的走出来,谢静闲的眸子里那些闪烁的沉寂彻底破碎了,碎裂成一片一片的激荡和凌乱,曾经的心如死水再也回不去了。
是,她是把自己包裹的很严实,可是这种严实却彰显着一种禁欲似的诱惑,甚至那衬衣是他的,更多了一份无言的挑逗,就像是他的肌肤将她环绕,圈在自己的世界里,他从来不知道一件普通的白衬衣也可以被她穿出这般的风情,明明什么都没露,明明那张小脸上都是纯净的清澈无辜,却无声无息的演绎出极致的盅惑来,连他自认为清心寡欲的人都呼吸乱了。
真是个小妖精!
谢静闲不说话,只是盯着她,像是黏在了她身上,姜云朵身子有些僵硬,觉得自己真是收拾的没有丝毫的疏漏,连头发都是用吹风机吹干了再出来的,就唯恐给人一种湿漉漉性感的错觉。
一切似乎就绪,接下来就该顺其自然的睡觉了是吧?
姜云朵内心很纠结,当然她也不是在等人家热情的邀请她,只是……好吧,她还是尽量淡定无辜些,就当是两人是兄妹,偶尔躺在一张床上聊天谈地的也是再合情合理的不是么?
幸好床很大,他在另一边,离着她站的这一边足隔开了一米多的距离,但被子只有一条,姜云朵为了避免那些不必要的暧昧话题,她只能选择无辜的忽视,掀开被子的一角,随意的躺了进去,雪白的被子如一朵白云,压在身上没有半分的分量,她觉得沉甸甸的是他看着她的眸光。
自从她走出来,她走到哪里,他就看到哪里,此刻,她与他一样,半躺在床上,直接睡是不行的,她只好淡然的找话说,“三哥喜欢晚上看书?”
谢静闲手里一直拿着一本书,看不看不知道,反正是伪装成一副在做学问的样子,听她开口,才发现自己从她来,那一页就再也没有翻过,心底不由的懊恼了一下,“不看书还可以做别的么?”
这话说的……姜云朵眸子闪了闪,呵呵的一笑,“还可以看电影啊,上网啊。”现在又不是百十年前,娱乐方式很丰富多彩好不?
谢静闲摇摇头,“不感兴趣。”
“那……也可以下棋啊或者品茶独酌,都还是蛮不错的。”姜云朵觉得人家也许都有一颗古老的心,更喜欢这些,也是,住在这样的房子里,时间久了,她大概也会染上很多古老的气息,渐渐的疏远了现代的浮躁。
“一个人下棋独酌?云朵不觉得那样比起看书来更寂寞?”谢静闲的语调在寂寞两个字上,加重了味道。
姜云朵听的头皮一麻,“那可以找二哥或是大哥陪着啊,或者还有章云旗。”
闻言,谢静闲忽然默了,半响道,“我们都是孤鸟,已经习惯了一个人,在一起反而不自在。”所以他们四人这么多年虽然情如兄弟,可是在私人领域,却都是独来独往的。
姜云朵听了这透着无限苍凉的一声,觉得身子冷了冷,不由的往上扯下被子,只是看着他的眸子却是温暖的,“三哥,以后我们便是一家人,不再有人当孤鸟了。”
谢静闲心口处似是被针扎了一下,声音微微发颤。“一家人?”
姜云朵点头,想要去握他的手,只是两人之间隔开了一米多的距离,她只能作罢,“是啊,一家人,不然我怎么会……”会来陪你?
谢静闲眸光定定的直视着她,“你来陪我不是因为大哥的吩咐?”
“咳咳……大哥的吩咐是一方面,可是若是我不愿……”也不会有人强迫她不是?这话说的着实艰难,可是她总不能在上一秒刚跟人家感性的说了是一家人,紧接着就泼一盆冷水吧?
“所以说,其实你来……陪我睡觉也是你自愿的可对?”
噗!姜云朵有些亚历山大,能不用那个陪睡觉的词语么?怎么听着那么邪恶呢?她又不是三陪!她完全就是处于人道主义!“那个,因为你不是换地方睡不习惯么,所以……”
“所以你便来尽一下地主之谊?”谢静闲忽然开口打断,声音凉了几度,“云朵这个主人会不会太热情好客了?”
“谢静闲!”姜云朵被他给刺的淡定不了了,“这也是你的家,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混蛋,他毒舌的本事比起齐宜修来都不遑多让!
“那云朵是哪个意思?真心来陪我还是只是敷衍了事?”谢静闲有些不依不饶的,在这个问题上变得执拗起来,与他以往什么都漠不关心的性子大相径庭,像是变了一个人。
姜云朵脑子里灵光一闪,也意识到了,她知道他无心无情,一直把自己封闭在一个人的世界里,若非必要都不会与人接触,可现在……这算是打开缺口了?语言是和外在最好的沟通工具,不怕他说的多,就怕他什么都不说,认识到这一点,她沉静下来,故意刺激着问,“那你觉得我是哪一个?”
谢静闲不知道她的心思,闻言,轻哼了一声,“你?自然是后者!”
“这话怎么讲?”姜云朵真心不解的问了一句,虽说她的真心不足,但是说是敷衍还是冤枉她了好不?
谢静闲可不觉得冤枉她,一条条的罪状说的字字清晰,“你若是真心来陪,你会等到现在?会隔着一米多的距离?会生分的只是像在完成一件任务?会……”他语气一顿,忽地冷笑了一声,“你对向骥,昨晚他有事,你是如何的迫不及待去的?你对许攸,你们睡在一起,中间不会隔着一米多的距离吧?你对宜修和大哥的安抚和温柔也不会生分像是在完成一件任务吧?是处于真心、而非只是责任吧?”只有对他!陌生的如工作!
姜云朵被他那一声声的质问给震惊了,“谢静闲,我不是……”想要解释什么,却觉得没有底气,喉咙里也莫名的干涩,他说的让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不是什么?不是责任和义务?”谢静闲紧紧的盯着她,那虚无缥缈的眸子里此刻翻涌着一片暗潮,“姜云朵,我不是三岁小孩,分得清真心还是假意,你若是这般敷衍的来陪我……那么我宁可不要!”
------题外话------
下午二更哈。五点之前上传,抱抱
☆、二更送到 两人吵架了?
最后那几个字,透着无尽的恼恨和凄冷,还有咬牙的决绝!
姜云朵被震住,一时小脸有些白,唇颤了颤,却是说不出什么话来,哪怕他此刻是在和她闹别扭赌气,依着他们现在的关系,她也做不出放下身段去哄他的事来,他们虽然说了交往,虽然说了会对他好,可终究……心与心之间还是隔了一层什么。
谢静闲低吼完,忽然撇开脸不看她,呼吸有几分压制不住的急促,而容颜清透,像是备受打击的人是他。
气氛有些窒息的僵硬,谁也不开口,就那么倔强的沉默着,沉默着,半响,姜云朵平静的掀开被子,下床,穿着白衬衣的身子纤细,毫不犹豫的消失在门外。
直到门被关上,那不轻不重的一声锤子一样打在他的心上,忽然便是丝丝拉拉的疼起来,曾以为麻木到不会再有直觉,却不想这一刻痛的如此猝不及防!
以至于俊颜苍白,失了所有的血色,霍然看向门口的眸低是悉数尽出的懊悔和恨意,还有悲痛苍凉,他明明就是等了她八个多小时,从离开餐厅就开始盼着等着,为什么好不容易把她等来了,又要说那样的话把她气走?
他想放下一切的追出去,不要骄傲和自尊,可是血液似冻僵,动不了分毫,他觉得那彻骨的冷意一下子从心底冷到四肢百骸,冷到他不由自主的微微打颤,姜云朵,姜云朵,你真狠心!
寝室里的哀伤和寒冷似乎能穿透那一扇禁闭的房门,姜云朵其实并没有走开,就背靠在旁边的墙上,夜晚的凉意让她清醒,看着清冷的大殿,她想要狠心离开的心左右摇摆着,三分,五分,十分钟过去,里面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沉寂的像是没有人存在,她忽然摇头失笑,她这是在做什么?在期待他追出来?期待他对着她懊悔急切的解释或是道歉,然后两人搂抱在一起重归于好?
呵呵!他们不是闹别扭吵架的情侣啊,那人是谢静闲,而她也并非是心遗失在他身上的小姑娘,她这是在矫情什么?她来不是为了陪他么?他其实就是一个病人,心病的很严重很漫长的病人,她跟他置什么气?
而且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他会对着她发脾气抱怨,是不是也恰恰说明了他渐渐的变得有血有肉,有七情六欲?这不正是她所期望的么?
那为什么那一刻自己会受不了了?
原来她对他也并非是自己以为的那般生分,到底因为他的那一句话受伤了,一时又有些委屈的咬咬唇,混蛋,若不是看在你现在是个病人的份上,我会再理你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