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你一起,让你母后在边上看着我们跑马。”朱翊钧说。其实荣昌现在的年纪,该是到了要守闺的年纪了,但是王容与不想拘着她,朱翊钧就也没有想太多。
之后朱翊钧又带着荣昌去了他的私库,打开宝器库,父女两一起挑哪些弟弟会喜欢的,“荣昌喜欢这个吗?”朱翊钧指着一个八层高的莲花烛台,层层精美繁复,流光溢彩。
“摆在我的房间里不好看。”荣昌摇头说,她可是有审美的。
“不是现在给你。”朱翊钧道,“给你做嫁妆怎么样?”
“我的嫁妆父皇不给新的呀?”荣昌噘嘴说,“这个都不知道多少年了,。”
“傻丫头,有的东西不能只看新旧,越老越有面儿。”朱翊钧说。
“那我也不知道我以后的公主府,适不适合摆这个。”荣昌说。
“那父皇一定要把这个给你怎么办?”朱翊钧故意问。
荣昌皱皱眉头,“那我以后装门弄一件屋子出来摆这个。我现在还没想好怎么摆,但是以后一定能想到。”
“你这个性子真是像极了你母后。”朱翊钧说。
“可是母后说我像父皇。”荣昌说。
“你母后说你像父皇什么?”朱翊钧好奇问。
“就刚才父皇说我像母后的地方。”荣昌狡黠的说。
“朕看这不是你母后说的,是你说的吧。”朱翊钧笑。
朱翊钧回启祥宫时,王容与已经睡了一觉起来,“三郎去长春宫了?”
“嗯,去见了荣昌给弟弟准备的玩具。”朱翊钧说,“然后带她去了私库,顺带想挑几件给她做嫁妆,结果她说,不确定以后的房子适不适合摆那个。”
朱翊钧现在说起来还是觉得好笑,他看着王容与,“我说她那个样子像足了你,然后她说你也说过一样的话。”
“这怎么会像我,明明是像三郎。”王容与说,“我出生寒门,可没有这股讲究劲。”
“这宫里的布置,还有瀛台的布置,只有你是真喜欢花心思在这上面。”朱翊钧说,“连带着你的宫人也喜欢在这上面用心讨你喜欢。”
“那住的地方嘛,不合心意怎么住的舒服。”王容与辩解说。
“荣昌接受的好吗?”王容与问,
“很好。”朱翊钧说,“我说你就是瞎操心,荣昌做长姐做的很好,对其他公主皇子都那么好,对自己的亲弟弟自然要更好。”
“再说,恐怕她的嬷嬷也没少在她耳边说,比起旁人,更想要个亲弟弟。”
“说的我又紧张了。”王容与说。“万一是个女人呢。”
“瞎想那么多。”朱翊钧说,“你怀荣昌的时候,我也天天念叨着太子,荣昌生下来,我疼她也不少啊。”
“我也是着相了。”王容与自嘲道,“其实我应该是最不在意这个问题的,毕竟,不管男女,都是我的心头肉。”
“明天让永年伯府的人进来陪你说说话。”朱翊钧道。“有人陪你说话就不会东想西想。”
“你就不想陪我说话了?”王容与问。
朱翊钧笑,“我这陪你好好的说荣昌呢,你就想到是男是女去了,永年伯府的人我说不说都要入宫来见你了,你又想到我不想陪你说话了。你告诉我,我之后该怎么说话。”
“那就是嫌我无理取闹。”王容与说。
“我发现,你怀荣昌的时候也没这么磨人啊。”朱翊钧笑说。
“那个时候懂事呢。”王容与说,“这个时候恃宠而骄。”
“好好,恃宠而骄的好。”朱翊钧说,“我宠的,我认。”|
永年伯府自无病来道喜后整个伯府都洋溢着喜气,因为明天还要进宫,曾氏也是忙里忙外的,婆母不顶事,祖母身体不好,一切都需要她抗,好在家里还是懂事的多。
“明天祖母要进宫吗?”曾氏忧心的对丈夫说。
王厚德疑惑的问,“怎么了,祖母不是说要去吗?”
“听了报喜后是看着精神好多了,也说一定要去,但是嬷嬷过来说,气又上不来,吃了药丸下去,睡着了,还不知道明天起来是什么情况。”曾氏还是有些焦虑。
“我让老三先去跟宫里说一声,看娘娘是个什么安排,若是能从神武门坐轿去启祥宫,那祖母应该还应付的来。”王厚德说。
“只能这样了。”曾氏说。说来祖母的后事,在去年间就开始断断续续的准备了,太医也说祖母只是在熬日子,但是祖母为了皇后硬拖到现在,其实曾氏也是怕,祖母了了一桩心愿,就这么撒手人寰。
娘娘与祖母感情甚笃,若是在怀孕期间悲伤过度,也怕出什么意外。
当然这都是心底最隐秘的担心,不能说出口的,一旦说出口,万一成真,就说不清了。
王厚德去找王雅量商量,王雅量说,“不用担心,到时候自然有轿子来接。”
“其实祖母已经坐过轿子进宫了。”王雅量说,“祖母这般年纪了,旁人也都理解的。”
“到底是逾矩了。”王厚德叹气说。
“这宫里隔三岔五总有几个逾矩的,是奉旨逾矩,没关系的。”王雅量说。“我明日会一路送祖母到启祥宫,旁的不用担心。”
全服披挂在祖母身上已经是不小的负担,但是老太太摆手说没事,还笑着说,“这辈子还能穿几次啊?”
自她房里到启祥宫,老太太就没下过地,到启祥宫前时,无病也安排了两个力气足的宫人,搭成人轿抬老太太进殿,待到进殿要行礼,王容与就拦住了,“祖母坐罢。”
亲自在靠背处多塞几个软和的背枕,让老太太坐好,“是坐着舒服还是躺着舒服?”王容与问。
“这样就很好了。”老太太说,拉着她的手不让她瞎忙活,“娘娘现在身子贵重,可不要多动,快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