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娣咬了咬嘴唇,神色郑重道:“姑娘,您放心,无论您去哪里,奴婢都陪着您,若有人欺负您,奴婢拼着命也会护着你。”
此话一出,刘湘婉神色动容,轻声道:“切不可这么想,你不是为了我而活,你是为了自己,日后无论我发生何事,都不希望你为我犯险。”
招娣神色坚定,掷地有声道:“这辈子奴婢就想守着您,伺候您一辈子。”
“你……”
“姑娘莫要劝奴婢,奴婢心意已决。”
刘湘婉缓缓坐起来,掀开帘帐,轻声道:“今日之事,唯有你我知晓,不可告诉赵妈妈,省的让她担忧,”顿了顿,又道“无论我嫁与何人,不外乎与其搭伙过日子,只要我守住心、守住人、守住钱,谁能耐我何?”
“姑娘……”
“无需替我担忧,我知晓什么最重要,”刘湘婉含笑道:“这世上并不是只有夫妻之情,还有父母之情,姐弟之情,主仆之情,遂牵一发而动全身,我不能行差踏错,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因为我的后面有你们,我不能犯错,更不能因我之过失连累你们。”
招娣眼眶泛红,低声道:“姑娘,奴婢心疼您……”
刘湘婉拍了拍她的手,轻声道:“谈何伤心?世间万物都有对立面,当你享受荣华富贵带给你的衣食无忧,婢女环绕,总有一日你会慢慢偿还这一切,因果循环,从来都是如此。”
便是当真嫁与魏廷茂又如何?便是斗不过他又如何?她又不是脑袋长草的草包,定会狠狠抓住他的钱袋子,万一哪日他们一拍两散,最起码她能抱着银子舒舒服服过一辈子。
只听赵妈妈立在门外,轻声道:“姑娘,您可是醒了?”
主仆二人立时禁声,赵妈妈听不到里面的回答,又道:“招娣?”
半响儿方听到招娣的声音,沙哑道:“妈妈……”
“你出来下?”赵妈妈一听还有何不明白,她定是趁姑娘小憩,也跟着打盹,最近对她好似太过松懈,是该给她紧紧皮了。
刘湘婉对其点了点头,又让她将帘帐放下,招娣方轻手轻脚的走出去,不一会儿便听到赵妈妈的训斥声。
刘湘婉听着她们的窃窃声,倒是渐渐有了睡意,闭上眼缓缓进入梦乡。
魏廷茂回府后,跟随下人去看了眼父亲,只见三公主坐在他床边,脸色一冷,对其揖礼,随后看向父亲,淡淡道:“您身子可有好些?”
三公主本想趁机讥讽几句,可想到适才答应老爷的话,僵着脸坐在一旁,垂头不言不语,只听魏松轻声道:“无甚,不过是年岁大了,身子骨不如往日健朗!”
“老爷,您胡说什么呢?”三公主紧紧握着他的手,嗔怒道。
魏廷茂懒得看他二人打情骂俏,淡声道:“既然父亲身子无碍,儿子便先回去了。”
“去吧!”魏松并未挽留,而是直接让其离开。
魏廷茂离开后,三公主脸色不虞道:“老爷,青墨也太不关心你的病情了?”
魏松淡笑道:“孩子们长大了总是要往外飞,能陪在我身边的唯有你,只要你在乎为夫,他们在不在乎我,又有何关系。”
三公主脸色一红,低声道:“老爷,你很长时间没跟本宫说过这样的话。”
“若为夫心中无你,又怎会与你生儿育女,遂你不要质疑为夫对你的情意。”
“本宫知道了,日后再不会胡思乱想。”二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魏廷茂出去后,豆包小声道:“少爷,老爷没事吧?”
“能有何事?”佳人在旁,焉能有一丝难受,这般兴师动众的唤他回府,就是为了让他看到这一幕,他爹行事每每都这么出人意料。
豆包小心的跟在少爷身后,只听他淡淡道:“你去打听下,秦家的事到底如何处置。”
豆包躬身应道,转身飞快离开。
魏廷茂漫步在花园中,脑中不断谋划与刘湘婉定亲一事,老太爷那里虽行不通,却也不能置之不顾,幸亏还有一人,若他肯出手,此事定然能成,嘴角含笑的走回院子。
半刻钟后,豆包脚步匆匆的回来,将秦家之事说与少爷听,只见魏廷茂手指漫步心经的敲打桌面,淡笑道:“果然不出我所料。”
“少爷……”
“无事,”魏廷茂心中不住冷笑,淡淡道:“打盆水来。”
懒得理会这一家人!
如今他自顾不暇,焉能被旁的事分心,还是想想如何拍未来岳父的马屁,尤其世伯已着手为六妹妹张罗亲事,遂当下之极,他的名字怎么也得出现在岳父的名单里。
翌日,老太爷看着刘奎,淡淡道:“青墨那小子可有来府?”
刘奎轻声道:“老奴未曾听到门房的通报。”
三日后,老太爷铁青着脸,又道:“睿哥可在家?”
“二少爷在练功房里练武。”
“青墨可有过来?”
“并未!”
五日后,老太爷脸色极其阴沉,狠狠拍着桌子,怒声道:“老夫本信以为真,未料那小子不过是诳我之言,可恨至极。”
刘奎低叹一声,老太爷这是恼羞成怒了!
转眼半旬已过,这日,刘仲修与同僚在茶楼品茶,出去时竟碰见同样下楼的魏廷茂,神色一愣,含笑道:“贤侄,你怎会在此?”
这段时日,魏廷茂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日待在府中思索对策,待心中有了对策后,方出现在此,只见他恭敬的揖礼,轻声道:“三载未见,伯父可好?”
“好!好!”刘仲修拍拍他的肩膀,感慨道:“前些日子听闻你来府做客,怎奈我公务繁忙未曾回府,倒是错失与你见面的机会。”
“若伯父想见侄儿,派人唤我过去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