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宴君来电话了?”
“对啊!”叶欣用力点头,尔后又拧着眉头,“不过二少很快又把电话挂了,应该是还在忙着。方才夫人也过来了一趟,把少爷的小狗和小猫给带过来了,刚坐了一会儿接了电话又回去了。”
“我知道了。”
蓝悦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开了一整天的车子身体有些吃不消。她跟蓝宸皓两人打了声招呼后,回到屋里梳洗顺道给手机充电。
本来还想处理好顾安的事,谁知道刚坐在床上倦意就涌了上来,她闭上眼睛就睡了过去。不知道睡了多久才被叶欣叫醒,朦朦胧胧的张开眼睛就发现窗外一片昏黑,已经入夜了。
蓝悦扶着胀痛的脑袋坐起来,“现在几点了?”话音出口,她听见了自己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像是能冒烟似的。
“蓝小姐你还好吗?”叶欣急冲冲的凑过来,见她不舒服,赶紧倒了杯水,“蓝小姐,不好了,刚才别墅那边打电话过来,说二少发生车祸了,正在医院了——”
她话还没说完,蓝悦猛地一怔杯中的温水随即溅落到被子上,还有一部分落到手背上。幸好只是温水,并没有烫伤。
蓝悦扯来纸巾将手擦干净,“他在那家医院?”
“邵林医院,司机已经在外面等着了。”叶欣意外的看着她。
蓝悦整个过程都非常冷静,毕竟她早就知道了这件事。祁宴君的伤势肯定不严重,要不然他昨天就该去医院了,用不着这个时候才通知她。
而且祁家上下也知道了,像是故意要把事情闹大。
虽然不知道祁宴君在计划着什么,但她相信情况并没有这么严重。蓝悦扶着床头要站起身,却因为双手颤抖得太过严重,险些一不小心就摔倒下来。
她望着自己颤抖不已的手,心中密密麻麻的痛楚顺着血液流向了全身,直到叶欣担忧的再次提醒,她才回过神来,去到洗手间里一看,脸色一片惨白,额头上甚至还布着冷汗。
蓝悦出神的盯着镜子里的脸,险些把唇瓣咬破。她拧开水龙头,用微凉的水把脸洗了一遍,熟悉好了才带着蓝宸皓两人去到医院里。
但是两个孩子并没有跟着她一起去到病房里,而是交给了早已在旁边等候的祁家管家,管家带着两个孩子去到休息室里玩游戏,免得病房里的药水味太过浓重,他们会受不了。
“蓝小姐,就在三楼。”
叶欣陪着她走电梯里,密切的留意着她。
“我没事。”察觉到叶欣的担忧,蓝悦摆了摆手往后靠在了冰冷的墙壁上,擦拭得光滑的电梯门倒映着她略有些泛青的脸。
蓝悦深呼吸一口气调整好呼吸,松开了捏成拳头的手,白皙的掌心上泛起了指甲痕。
她不禁有些自嘲,说好了不会在乎却压根控制不了心底的情绪,也许,她根本没法祁宴君。
忽然,电梯门“叮”的一声到层。
蓝悦下意识大步走出去,猛又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太大,刚要反应过来就看见走廊上沾满了人,祁莹莹就坐在病房对出的椅子上玩着手机。
她穿着一件红色的高领大衣,领口处白色蓬松的绒毛将她的小脸衬托得更加精致白皙,听见有脚步声靠近,祁莹莹也只是随意的瞥了眼,看见是她才拧紧眉头,挺直腰似乎想要说话。
可下一秒,她忌惮的望向病房里面,轻哼了声闭上嘴巴。
“蓝小姐,就在里面。”
叶欣跟在身后并没有看见祁莹莹的表情,走到了病房门前看着蓝悦,她是不能进去的。
病房的门是敞开着的,里面飘出了淡淡的药水味和血腥味,蓝悦发现病房很大,看不见祁宴君在哪里。不过瞧见四周的人都这么平静,她高悬的心也冷静下来,轻轻敲了敲房门便往里面走去。
一进来就看见装修精美的玄关,一旁的鞋柜上还放着几双鞋子,有男人的,也有女人的。
越过玄关这才看清楚病房的情况,四周的装修充满了格调,一看就知道是高级病房。宽厚的病床就放在一侧,医生和祁父站在旁边商议着事情,并没有发现她进来了。
而云芳则坐在病床旁的小沙发上正和忧心忡忡的和祁宴君说着话,只是祁宴君并没有搭理她,反倒是拿着平板在看着。
他身上盖着一张白色的被子,刚好盖在小腹上,其中一条路露在被子外面,小腿以下打着厚厚的一层石膏。
“蓝小姐过来了。”
陌生的轻笑声打断她的视线,蓝悦扭头一看才发现自己不是何时已经走到了床边,穿着白大褂的主治医生正笑着望过来,“既然蓝小姐已经过来,那我就先出去了。二少的情况并没有大概,祁先生不用担心。”
“要是没有其他事情,不需要这么多人留在病房里,这会祁先生休息。”
“那我先出去。”
云芳一听连忙站起身,又不放心的叮嘱了祁宴君几句,从蓝悦身旁经过时狠狠的盯着她,要不是被祁霖拉着,她肯定会说出更多过分的话。
“行了,赶紧出去吧!”
祁霖黑着脸把她拽走,擦身而过的时候颇含深意的目光落在蓝悦身上。不等蓝悦看清楚他的眼神,祁霖边走远了。
医生简单的交代了几句,也跟着出去了,顺道将房门也关上。
“小悦儿,坐这里。”
祁宴君放下平板,往旁边挪过去,笑着拍了拍传床边的空位。虽然脚上套着厚厚的石膏,却丝毫不影响他的行动。
“你的脚怎么了?”
蓝悦捏了捏掌心里的汗水,心跳“扑通扑通”的跳动着,不安感在体内叫嚣着。尽管知道祁宴君的伤势并不严重,但是亲眼看见他脚上的情况,仍是会觉得难受,就连呼吸也变得困难。
“过来。”
祁宴君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深邃的目光凝视而来。四目双对间,蓝悦不自觉的迈开了步伐走到他身边坐下,淡淡的消毒水味飘进了鼻腔里,但是并不难闻,其中还夹带着熟悉的刚阳气息。
她望向祁宴君的脚,石膏太厚根本看不清楚伤势。她屈指敲了敲,还能听见沉闷的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