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1 / 2)

不过, 它是不是实验成果, 阮白都无所谓了。

目前她最重要的,就是完成游戏。

按照现在情况分析, 阮白刚刚那番壮举,怕是已经得罪了客人,部分玩家(比如貉)以及所有工作人员。

就连鬼怪, 想必对她也没什么好印象。

可在这其中, 还有一股多出来的,可以为她所用的潜在势力方——

那便是秦女士和她的一百多名保镖们。

她不清楚杜书文究竟做了什么,让秦女士这么厌恶, 也不知道为什么秦女士作为dsas的高管, 还犹犹豫豫不肯对杜文书下狠手。

但她只要利用好这一点, 就足够了。

思及此,阮白先眨巴眨巴眼睛, 往顾不朝身边靠了靠。

“哥哥, 你们要带软软去哪里呀?”她小声问道,“还有那些兽兽呢, 你们伤害了它们没?”

她现在身为重点监护对象,周围的npc都紧紧盯着她, 为了获取信息,她只能这样和顾不朝他搭话了。

顾不朝冷淡地看了她一眼,皱了皱眉, 假装和她不太熟的模样:“当然是带你去你该去的地方。”

“别在这里废话了, 也不要想动些歪心思了, ”一旁的沈青云补充了起来,“我们主人刚刚已经带着一批人过来了,你以为你那点小手段,能比得过他么?”

他们一唱一和,看似在奚落阮白,却也间接地向她传递了两个消息。

其一,之前跟着她的动物已经被抓起来了,其二,黑暗庄园的主人来了,还是带着人的。

阮白注意到第二点时,还是稍稍惊了一下。

但她转而一想,好像这样才合理。

和四中那个游戏副本不一样,她在四中闹事,只有鬼怪能干扰。

可是这里,所有的客人都权高位重,稍微闹大了,主人不出场管理怎么可以?

就算不闹大,为了防止庄园内出现意外事故,也会有手下时刻警惕着,比如秦女士的那些保镖。

她之前的冲动过后,这一切看似前景美好,实则后患无穷。

见阮白陷入沉思,顾不朝不留痕迹地拽了一下她的衣服,拿下了她身上的服务员身份牌。

面对阮白困惑的眼神,他挥了挥手里的身份牌,对着阮白挑了下眉。

见顾不朝这样,阮白顿时就明悟了他的意思。

他这是在询问她,需不需要在他的帮助下换一个身份。

比如,能不被其他人发现的客人身份。

阮白如今的身份曝光,庄园主人又再次出现,她要是不逃,处境将相当危险。

她的脸早就暴露了,要想避开危险,她如今唯一的选择,就是在顾不朝等人的帮助下,脱离这里,换衣服换身份。

然而阮白想明白这一切后,却对着顾不朝摇了摇头。

她已经不准备再换身份了。

在经历了这么多次出生入死后,阮白回忆过去那些细节,已经差不多快摸清楚这个游戏的通关要求了。

那就是“身份”。

她发现,能让她摆脱困境的,能让她寻找到游戏新突破的,恰好就是她原来的“异种”身份。

第一次,她靠着异种的身份,接近了小怪物,取得了它的好感。

第二次,她也是因为这个身份,才得以进了笼子。

同时,她被顾不朝启发,将怪物们放了出来,狠狠搅乱了局面,把剧情发展拖延了十个多小时。

第三次,也是仗着她这个身份的特殊,秦女士才会急匆匆地在主人过来之前弄走了她,给了她一个获取信息的缓冲时间,并间接地将把柄交给了她。

而秦女士会这么做,理由也简单。

她之前估计以为阮白就是个人形动物,什么也不懂,所以也没把她看在眼里。

可是等她见阮白能说话,会搞事,还有思维后,她就恍然意识到,阮白必然是被杜文书认真教育过的。

从小在实验室长大的2049,指不定能清楚一些杜文书的实验细节。

正是这样,才会让秦女士做出这种事来。

阮白回忆过去,发现游戏从一开始,就在各种暗示,威逼利诱她和其他玩家去换身份。

但如果通关游戏的关键,就在于必须维持原来的身份呢?

还有那些鬼怪……虽说它们一直在同有客人身份的玩家抢身份,让玩家产生了一种它们很危险,会对他们不利的假象。

可在经过这段时间后,阮白却觉得,这些鬼怪的杀伤力,其实并不高。

之前阮白还很困惑,不明白鬼怪当初怎么还诱骗她,而不是找个地方把她,把顾不朝都杀了。

但后来,她想明白了。

或许就是因为,它们的目的只是为了把玩家从客人身份上赶走。

如果它们“驱逐”得太用力,玩家为了活命反而还抢了其他npc的客人身份,那就得不偿失了。

所以,这样一来,顾不朝也不该继续用工作人员的身份了。

阮白在做出决定后,也找机会把自己的猜测暗示给了顾不朝,并让他赶紧离开。

接收到阮白的信息后,顾不朝深深看了她一眼后,就找借口走了。

阮白则继续走下去,被这群工作人员带到了别的地方。

不是去以前那个满是囚笼的房间,也不是送去大厅继续搏斗,而是到了一处长廊深处的某个房间里。

这个房间和她之前见过的房间都不一样,门要比寻常的客人房间大不少,门口有几名黑衣保镖,门旁的墙壁上还有个门铃。

到了这里后,服务员走上去,摁响了门铃。

“请进。”几秒后,里面的人说。

于是他们就推开了门,拉着阮白进去了。

阮白被抓住后,四肢就重新戴上了镣铐。

她走了进去,发现里面仿佛是个小型的会议厅,而最中间的座位上,正坐着四个人。

为首的,是一位西装革履,戴着面具的男人,从外形上看不出他的年龄,只能模糊猜测他起码有40岁。

而他两侧,有两名略微眼熟的工作人员,还有一位则是刚刚还质问过阮白的秦女士。

现在,秦女士换了一身衣服,泰然自若地坐在那里,丝毫看不出之前那慌乱的模样。

阮白进去的时候,他们正在里面说话。

不知道提到了什么,坐在中间的男人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说不出的威严:“……为了解决这个事,我昨晚连夜飞了回来,说真的,我对你们很失望。”

“对不起,先生,是我们的失误。”

听着他这么说,其他三人神色都微微变了。

有一位年轻些的男人更是脸色发白,直接低下了头。

不出意外,这个戴面具的男人,便是传说里的“主人”了。

阮白见状,顿时明白了那些工作人员们把自己带过来的目的了。

八成,是要把她交给这个主人。

毕竟,她好歹是秦女士送来的,随便处置了也不太好,不是么?

不过,根据主人的话,她还是得到了些许信息。

现在,离游戏结束,只有两个多小时的时间限制了。

“连夜飞回来”这一句,是不是在暗示,如果她不搞事的话,这个主人原本是不会出现在这里的?

阮白想到这里,眼睛闪了闪。

那么这个主人的意外出现……是好是坏,又会带给她,给其他玩家什么变动呢?

“主人,秦女士,王先生,李先生,2049已经带到了。”

工作人员进去后,连忙拉着阮白站到了旁边,小心翼翼地说了一声。

坐在主人旁边的高管点了点头,于是他们就匆忙退了出去,将阮白留在了这里。

这下,房间里的四个人都将目光投到了阮白身上。

“秦柔,这是你们公司送来的东西,该怎么处置她,你来说一说?”

见阮白被带进来了,主人不轻不淡地问了一句。

他喝了口茶,声音很平,让人完全听不出他的心思。

“这……她到底要怎么办,我也不太好处置。”

秦女士看了阮白一眼,犹犹豫豫道:“我将她私下送来,本就违法了规定,刚刚杜文书知道了事实后,又宣称带着那研究成果去了别的地方……我的人没能把他拦下来。”

她这么说的时候,将情况交代了清清楚楚,却完全不提自己抓住阮白,向她用药拷问的事情。

半真半假,模糊不清,并将问题踢给其他人,丝毫不得罪人,也许这便是他们这类人喜爱的说话方式吧。

“杜文书……他的成果,确实有几分意思,连我也心动了。”

听了她的话,主人沉默几秒后,忽然笑了出来。

“秦柔,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啊,”他笑完后,说道,“老杜那儿子的意思,就是在告诉你,他想要你保她,保住这个2049。”

秦女士面露难色:“那这样的话……”

“这样的话,就让她上宴席吧。”主人缓缓地说。

仅仅几句间,便敲定了阮白未来的命运。

他们交谈的时候,阮白就站在下面,偷听着他们的谈话。

等他们说完后,她仔细品味了一番,渐渐琢磨出了一些滋味。

首先,这主人是认识杜文书的,也了解秦柔对杜文书很忌惮的缘由。

其次,他八成早就猜到了秦女士已经私下找过阮白。

秦女士刚刚那番话,表面上看着好像在替她开脱,实际上却把主动权递给了主人,并且暗示了他,阮白对杜文书有点重要,但她对杜文书的成果一无所知。

她想处置阮白,却因为某些原因,不方便直接动手,毕竟阮白是她悄悄弄过来的。

而主人最开始的话,是在告诉秦柔,自己对杜文书的实验也很感兴趣,所以愿意替她接过这个担子。

而他把话说破,是明示秦女士,她将欠下自己的一个人情,让她不要装糊涂。

至于阮白,她搅乱了这次活动,必然是不能活下来的。

她的最终结局,就是被送到宴会,成为客人们餐桌上的“食物”。

这也是一个很巧妙的方法,不仅可以帮客人泄愤,同时也让主人和秦女士都摆脱一部分责任。

毕竟伤害了2049的可是足足一百个人,杜文书后续要发难,他们也能找到挡箭牌。

阮白在思索清楚这一切后,只觉得目瞪口呆。

这杜文书究竟是什么人?

还有就是,他到底研究出来了个什么东西,能让秦女士和主人都感兴趣?

那个人鱼铃真的是他研究的全部吗?

在知道得更深后,阮白不仅不感到害怕,反而越来越兴奋。

不知为何,她总有一种在慢慢揭穿游戏,破译真相的感觉。

好像只要一直挖掘下去,她就能知道这一切背后的秘密。

她喜欢这种感觉。

另一边,主人定下了阮白的结局后,并没有直接走,而是留下来,详细地与秦女士等人安排了一下如何安抚客人,宴会又要怎么进行之类的后续工作。

之后,他将阮白指派给了秦女士,让她“将功赎罪”,看管住阮白。

最后,他才匆匆离开了这里。

阮白猜测,如此忙碌的他,估计又要飞去别的地方办事了。

剩下的时间内,这里仅存的三位高管就按照主人的安排和吩咐,出去处理事物去了。

秦女士的主要任务是布置宴席,再加上主人明确指定了让她看住阮白,于是秦女士喊来保镖牵着阮白,准备将阮白带走。

而等到其他人都走光了,只剩下秦女士一个高管后,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阮白二话不说,告诉了她自己清楚杜文书的研究成果是什么,并把人鱼铃交给了她看。

“这就是杜文书的实验成果之一,”阮白信誓旦旦地说,“而且通过它,还能掌控别的实验产品。”

秦女士不是一个容易被说服的人,她将人鱼铃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怎么都觉得这只是个看着很诡异的铃铛罢了。

她狐疑地问阮白道:“你确定它就是?你要怎么证明它有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