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好伤口,许耐耐一个字也没说,把被子往上一拉,蒙到头顶,阖目休息。
许父许母对望一眼,纷纷长叹。许父对许馨轻声道:“馨馨,你看着点她,我和你妈出去一下。”
“嗯嗯。”
来到病房之外,许母立刻问许父:“真让耐耐搬出去一个人住?”
“暂时就顺着她的意愿吧,要是不答应她,她还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我们阻止得了一次两次,还能每次都阻止住吗?”
“可是她是我们的女儿,就这么让她一个人出去住,这像什么话!”
许父摇摇头,“就先这样,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病房内,许馨站在离床半米之远的距离处,她冷着眼,仔细地打量被子底下的人。许耐耐竟然要搬出去一个人住?
她是不是傻了,居然会想要离开许家。不过,这不是正好么,她搬出去了,自己就不会再担心她会抢走爸妈的关心和宠爱了。
“看够了吗?”
忽然,床上的被子被掀开,里面露出许耐耐嘲讽的双眼。
“呵。”许馨冷嗤。许耐耐勾唇,“看到你这张脸就恶心,滚出去。”
这是头一次有人对许馨说出这样的话,也是她头一次在许耐耐嘴里听到她对自己这么直白的厌恶。她怔愣,不过半秒钟又恢复如常。
“你以为我看到你就不恶心?”许馨仰着纤细的脖颈。
许耐耐差点就笑了出来,她把额前微湿的发梢拂到后面,一字一句道:“你?你有什么资格恶心我?”
许馨浑身一滞。
“你占了我的身份,享受了本该属于我的生活,不仅不感到羞愧,而且还想方设法地诬赖我,你是不是觉得,不是你占了我的身份,而是我抢了你拥有了十八年的身份?”
不等许馨出声,许耐耐接着又道:“你说,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种不要脸的人。”
“你!”许馨上前一步,似要做什么,但及时忍住了。
“我?我怎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你这种不要脸的人,有什么资格来恶心我?”许耐耐冷笑。
被戳中隐秘痛处,气的整张脸都红了的许馨努力控制着滔天怒火,她恨不得去撕烂许耐耐的嘴,让她再也不能说出一个字来。
就在此刻,门外响起些许动静,许馨迅即敛去怒气,面容哀愁地站在原地。
见许馨变脸变得如此之快,许耐耐又是一声冷笑。许馨干脆去当演员算了,演技这么好,不去当演员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回到许家之后,许母一直待在许耐耐身边,生怕她再做出什么事似的。许耐耐不想看到她,于是皱眉,向她保证,“我不会再做那样的事。”
许母稍微安心。想到之前答应耐耐的事,她又后悔起来,她踯躅良久,终于开口,“耐耐,你要一个人出去住,怎么照顾得好自己,不如就————”
“我可以照顾好自己。”许耐耐斩钉截铁道。难道许母想反悔?她绝不能让她反悔,她决不能再和他们同处于一个屋檐下生活。
“耐耐,你听我说,你要是一个人出去住的话,很多事都很麻烦,也很浪费时间和精力,马上你就要升入高三了,课业很紧张,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花费在这些上面。”她苦口婆心地劝耐耐,只期望耐耐能改变主意。
许耐耐有些冷淡,“我不怕麻烦,你也不用担心我的学习。”
见她心意已决,不可撼动,许母唯有无奈与叹息,“那,如果你什么时候想回家了,就告诉妈一声。”
一辈子都不会再回这里。
许耐耐在心底默默道,而后下逐客令,“我要休息。”
“你好好休息,好好休息。”许母看了一眼她的手腕,随即出了房间。
许父按照许耐耐的要求,买了一处离学校很近的房子,还安排了一个阿姨来照顾许耐耐的日常生活。
对此,许耐耐很满意,同时长期以来郁结于胸的憋屈终于消散地一干二净。
她一刻也不愿在许家多待,收拾行李马不停蹄地去往属于自己的新家。
躺在新床上,她虚视着天花板,不禁弯唇。她有了自己的家,不用再委屈自己和讨厌的人待在一起。
翌日清晨。
她早早地吃完阿姨备好的早餐,步行至学校。
进入教室里看到座位旁边熟悉的身影,她微微惊讶。他怎么这么早就到学校了?平时他经常挨到上了几节课之后才慢拖拖地到教室的,今天这么早,是转性了吗?
一发现许耐耐,秦刺立即让开道让她进去。她放好书包,抽出书本作业。
“耐耐。”
在学校里听到他这么唤她,许耐耐眉骨一蹙,抛却不适感,她应道:“嗯?”
秦刺把手机放到她面前,表情有点别扭,“你发这个什么意思?”
许耐耐低视着自己前天发给他的问号,同时脑子里冒出了许多问号。她奇怪地望着他:“什么?”
他清了清喉咙,“你给我发它干嘛?”
发问号,当然是不懂他发给她一个冷笑是什么意思啊。许耐耐还想问他怎么给她发一个冷笑表情包是什么意思呢。
她寻思,那天她发的那些消息也不会得罪他啊,他怎么就“呵呵”了?
抬起食指,指尖点着他发的那个冷笑表情包,她低声问:“那你发这个是什么意思?”
秦刺表情怔了怔,他用拳头抵唇,面色微赧,“不就是那意思么。”
许耐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