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耐耐没见过长得这么漂亮的小男生,生的比文隽哥哥还要好看。纵使皮肤苍白,可那皮肤却如冰瓷般细腻滑嫩,长长的睫毛黑密如蝶翼,鼻梁高挺,往下延伸,薄薄的唇形精致优美,只是缺乏血色。
情不自禁地摸向他微肉的双颊,轻轻戳了一戳,刚收回食指,虎口却猛然一痛。
他不知何时醒来,狠狠地咬着她,黑沉不见底的眸子里尽是防备与警惕。
“诶诶诶!松口!你干嘛咬我!”她怎么甩也甩不掉他。他的牙齿在她皮肤表层碾磨,配合着他苍白的脸,像一只厉鬼在撕咬她。她疼到极致之际,不料他蓦地一松。
许耐耐赶紧跳开,她摸着还在发疼的虎口,就要骂他,却看到小男孩又昏迷过去。
“喂!”她很生气,拍了拍他,猝地发现他浑身滚烫。她惊诧,迅疾摸他的额头。
发烧了。
肯定是在雨中淋久了。她赶紧去抽屉里找到平时备着的退烧药以及一些预防药。
好不容易让他喝下药,她打开空调,调高了室内温度。
如果药不见效,就得送他去医院。
折腾这么大半会儿,她也累了,才准备躺躺,腰间就一紧。小男孩无意识地贴到她小腹前,像是汲取温暖似的抱紧她。
刚才还咬她呢。她轻哼。见他可怜兮兮的,又长得好看,她于心不忍,没把他推走。
抱了他好半天,他的体温降了下来,恰时爸爸的电话打了过来。
“耐耐,你又让保姆走了?”
“嗯……爸爸,我不要保姆。”那个保姆做的饭一点都不好吃,还总把她的儿子带到这里来,她讨厌她的儿子,老是喜欢动她的东西,今天早上她忍无可忍,直接把保姆赶了出去。
“不要怎么行!你还这么小,爸爸现在忙不过来,没办法照顾你。”
“我都快十二岁了,自己能照顾好自己,而且我都会做饭的。”
“那也不行,爸爸明天就回来,明天再给你找一个保姆,先就这样了,爸爸现在得开会去,耐耐乖。”
许耐耐既有些高兴,又有些烦闷。高兴的是,爸爸终于要回来了。自从妈妈去世后,爸爸就变得好忙,十天半个月都不会回一次家,经常在外面出差。烦闷的是爸爸又要给她找保姆了。
妈妈去世后,爸爸给她找的第一个保姆,是个漂亮的大姐姐,一开始她还很喜欢大姐姐,可自从看到大姐姐故意在爸爸回来后画很漂亮的妆,又假装有意无意地凑在爸爸面前之后,她就讨厌起了大姐姐。尽管年纪小,她也知道大姐姐是在做什么。
使着性子胡搅蛮缠地辞退大姐姐,没想到又遇到一个有着非常讨厌的儿子的保姆,她不喜欢保姆,一点都不喜欢。
如果爸爸又给她找一个像前面那两个那样的保姆怎么办?她极为排斥。
她又不是不能照顾好自己。
外面的雷雨还未消停,噼里啪啦的雨珠在玻璃窗边滚落。许耐耐出神地望着窗外的大雨。
不知不觉就这么睡了过去。
男孩蜷缩脖子,发出低低的梦呓,昏迷中半睁开眼,他张嘴就要咬下去,头顶轻轻压下一只手掌。
“别动。”手掌在他发间安抚性地轻揉。他身体登时僵硬,如机器人般一寸一寸地抬眸。
她在睡觉,但她仍然在温柔地抚摸他的脑袋。
记忆中有人也会这么温柔地摸他的脑袋。他歪歪头,眼神渐渐变得空茫起来,然后慢慢地重新把脸颊贴到她怀里。
迷迷糊糊睡到第二日早晨,许耐耐捏捏酸疼的脖颈。她居然就这么在沙发上坐了一夜。
小男孩还没醒,他还贴在她怀中。她探探他的体温。已经恢复正常。他安静地睡着,呼吸均匀轻浅,苍白的面色也消退了几分。
肚子早已饿得咕咕叫,但她因为在沙发里卧了一晚上,浑身不得劲,就懒得去做早餐。
在冰箱旁看到麻辣味的泡面,她的食欲被挑起,当即烧水泡面。
还没开吃,她就看到小男孩醒了过来。她急急放下泡面,蹲到小男孩跟前,“你醒了。”
又记起昨日被他咬过,她迅速后退,隔着远距离观察他。
但他今日没了昨日的防备警惕,整个人都柔化了许多。她不明所以,问他:“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他盯她,一眨不眨。
“你叫什么?”她换了个问题。
他不答。
“你怎么会在小区外面?跟爸爸妈妈走丢了吗?”
依然沉默。
“你爸爸妈妈叫什么?家住哪儿?”
还是沉默。
许耐耐:“……”
不会是个聋子吧……
她咳了一声,指他的耳朵,用嘴型问:“听不见?”
接下来的雷鸣解答了她的疑问。忽然一声雷响,小男孩身体一颤,明显是被倏然出现的雷声吓到了。